就在袁崇煥還在琢磨著蔡道憲的時候,這位年輕的參議卻已經風風火火的向他說道:“大人,王成龍已經帶人將距靜海城北麵1200裏,由東向西入大西洋的大河完全測繪了出來;薛仁這邊也將距靜海城東麵1300餘裏,由西北向東南流入印度洋的河流測繪完畢。
根據他們兩人的測繪結果,這兩條河流的入海口都適合於修建停靠帆船的港口,而且北麵這條大河能夠一直深入到內陸。雖然北麵這條河不適合航運,但是用來灌溉還是沒什麼問題的,如果從河口一直修築殖民點進去,應該可以更快的深入到內陸去…”
袁崇煥擺手打斷了他,懶洋洋的說道:“深入的這麼快有什麼意義?整個南非總督區能夠管理的人口還不到3萬,我國的移民大概也就占了十分之一,日本、朝鮮、越南加上一些東南亞人又占了十分之一,歐洲人、阿拉伯人加上奴隸又占了十分之一,剩下的就是靠近海岸放牧的納馬人,還有少數經營農業的布曼人。
環繞靜海城30公裏以內的土地算是掌握在了我們手裏,但是我們越是往外拓展,我們同納馬人的關係就越惡劣,因為我們拓展的土地就是他們原來放牧的地方。如果我們現在再把人口擴散出去,一旦這些納馬人向我們的殖民村子發起進攻,我們該拿什麼去保衛他們?”
原本還有些興奮的蔡道憲頓時楞住了,他正思考著袁崇煥提出的問題時,這邊袁崇煥卻轉過身看著身後牆上掛著的地圖說道:“我們和土人部族之間的和平已經維持不下去了,接下來需要考慮的不是尋找什麼荒地,而是如何處理這些土人。”
蔡道憲有些不忍的說道:“大人是想發起戰爭?可這些土人雖然沒有統一組織和武器、鎧甲,但是他們畢竟人數較多,且熟悉當地的地理,一旦和他們爆發戰爭,我們的損失恐怕也不會小啊。”
袁崇煥看著地圖,頭也不回的說道:“我們也可以學習那些歐洲人麼,用鐵棒和棉布去土人那裏交易奴隸。
現在荷蘭人占據了葡萄牙人擁有的大半個巴西,荷蘭人想要恢複巴西的甘蔗種植園和榨糖業,就需要大量的奴隸。一個奴隸從非洲運到巴西,幾乎身價翻了八、九倍以上,既能賺錢又能解決我們麵臨的困境,有什麼不好呢?
那些英國人不是整天攛掇我們參與奴隸貿易嗎?找人和他們聯絡一下,他們負責運輸,我們組織土人參與戰爭,然後在城市右側的平原上建立奴隸市場,讓他們自行交易。我相信,我們的移民損失不會很多的。”
蔡道憲沉默了良久,方才小聲說道:“這事要是傳回國內去,恐怕於大人的名聲有損吧?”
袁崇煥回過頭看了他一眼,便淡淡的說道:“戰爭是土人打的,奴隸是土人賣的,運輸的又是英國人,我們至多也就出了塊地方,何以要我們來負責?開疆拓土,總不能出張嘴,在地圖上畫幾條線吧?”
蔡道憲思考再三後說道:“那麼我們是不是,也要準許外國的奴隸販子在本地組織捕奴隊?另外,本地居民能否購買這些奴隸?”
袁崇煥搖著頭說道:“不準許外國人在本地組織捕奴隊,這些人一向目無法紀,一旦讓他們在本城擁有了武力,對於殖民地來說不是什麼好事。
另外,也不準許本地居民購買這些奴隸,他們想要就去其他地區買。這些本地土人自小在這裏長大,對本地的地理狀況熟悉的很,一旦讓他們留了下來,日後必然是殖民地政府的禍害。
如果這些人賣不掉,就幹脆運去九黎州,那邊據說水草豐美,正適合放牧牲畜。他們去了既無法逃亡,也能夠幫助到九黎州的民眾。”
蔡道憲還沒說話,袁崇煥看了他一眼之後,又繼續說道:“不要忘記建州女真的故事,如果不是成化年間沒能把這些建州女真人斬草除根,又怎麼會有遼東盡失的國恥?
不管我們現在如何善待他們,當他們學會了我們教授給他們的先進知識之後,就會開始想著是我們搶占了他們祖先留下的土地,到時就會想著要奪回自己的土地,翻身騎在我們這些老師頭上了。所以未雨綢繆,就是把他們完全的從這片土地上遷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