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本五郎兵衛的咄咄進逼之下,多年修習劍道的有馬新島卻反而冷靜了下來,短短瞬間內便想明白了一件事,不管是幕府還是主公,應該都不會想要讓他繼續活下去了。他要是死在這裏,也許還不會連累家人,否則恐怕連家人也要為之受到牽連了。
想清楚之後,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把手按著劍柄上說道:“我父親曾經告訴過我,想要一名薩摩武士交出武器,除非先砍下他的頭顱。
我不知道本家發生了什麼,但是,我是不會放棄尊王攘夷的大業的,就算是死,我也希望能夠死在戰場上。既然你們長州藩不願在堅守這裏,那麼我們薩摩的尊攘誌士願意獨自堅守於此。
現在山本殿你來做決定吧,要麼放我們回去和幕府軍對戰,要麼就讓我領教一下長州藩無念流劍術吧。”
對於有馬新島死到臨頭也不肯示弱的表現,讓一幹長州藩士看的極為惱火,當時便有自視劍術不凡的長州藩士想要出列,要同有馬新島比較一番。
不過山本五郎兵衛最終還是阻止了同伴出手,他令人讓開了道路之後,方對著有馬新島說道:“不管有馬殿你是不是真心實意說的這番話,我以為尊王攘夷的同誌之間都不應該刀劍相向。
我讓你們離開,希望你們薩摩武士能夠用行動證明,你們的忠義之名不隻是在嘴上說說的。有馬殿,請你記住,當我們再次見麵的時候,就是敵人了。”
有馬新島還刀入鞘,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終究還是沉默著帶人離開了。他的離去和他的到來一樣,都沒能驚東這個村子裏的大多人。
當長州藩的藩士們還在嘟囔著,覺得不應該就這麼放走有馬新島等人時,山本五郎兵衛掃視了一眼這些部下後斥責道:“現在是和薩摩人糾纏不清的時候嗎?本家還等著我們趕回去保衛呢?都給我滾回去做事…”
就在同一時間,前去同福山藩聯絡的高杉元也從福山城走了出來。福山藩的藩主水野勝俊陪著父親水野勝成站在城牆上觀望著高杉元的離去,他不由向父親說道:“父親,難道我們就真的什麼都不做,看著他們撤過蘆田川嗎?”
作為德川氏的譜代家臣,在德川氏失去西日本後轉為豐臣家的外樣大名,這些年來水野家也是過的謹慎小心的。當中國地區的米騷動變為長州、薩摩兩藩背後支持的尊王攘夷行動之後,水野勝成就把藩內的兵力收縮到了福山城附近,任由這些尊王攘夷軍在外圍自由行動了。
不過當現在的形勢又出現了變化之後,水野勝成自然也有了另外的計較,他對著兒子說道:“現在出兵攔截這些尊王攘夷軍,雖然戰果會很大,但卻會同時得罪幕府軍和長州藩。有時候立功太大並不是什麼好事啊,特別對我們這等外藩來說。
當然,我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渡河而什麼都不幹,那麼幕府軍抵達之後,我們也是難以交代的。等他們的軍隊渡過了一半你再出兵,這樣我們對雙方都有了交代。另外準備一下,明日一早我就趕去岡山,親自向幕府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