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敏突然感到身上燥熱的很,但是他也知道事情似乎已經難以挽回了。於是他拉了拉自己的領口,讓自己稍稍透了口氣之後,方才艱難的下決定道:“好吧,你叫人給我收拾行李。順便讓杜度把副將以上的官員召集到會議室,我對他們交代幾句,就跟你南下。”
愛爾禮躊躇了一下,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不過就在他準備轉身時,阿敏突然又問道:“那麼袞楚克那邊,袁總督是怎麼處理的?”
愛爾禮這次倒是回答的很迅速,“察罕浩特的位置被烏蘭巴托更為重要,總督大人決定親自前往處理,如何處理,我們這次回到豐鎮後,應該就有結果了。”
阿敏對著他揮了揮手,重新坐回了椅子上說道:“去吧,去吧,早點把人召集起來交代清楚。我們也能早點出發。”
愛爾禮對著父親點頭應了聲,便再次轉頭走向了門口,當他的手快要握到門把手上的時候,阿敏突然悠悠出聲問道:“薩必幹、昂阿喇、額爾克,他們三個人當中誰出賣了我?沒有他們的倒戈,袁總督應該不會這麼放心的讓你來勸說我南下的。”
愛爾禮一手握住門把手,一邊回轉了半個身子,看著父親苦笑了一聲說道:“父親難道不應該想一想,這裏究竟有沒有人沒出賣你嗎?說的難聽一些,我們不過是流落到大明的喪家之犬,這個時候還能指望誰會始終如一的效忠於我們。如果真有這樣的人,恐怕也不會向明軍投降吧。”
阿敏終於不再出聲了,愛爾禮輕輕的拉動了房門然後便快速的走了出去。確認自己無法掌控烏蘭巴托的局勢之後,阿敏就顯得極為配合了。於是在底層將士毫無察覺的狀況,一場小小的兵變很快就被掩蓋了過去。
就在愛爾禮陪同父親乘坐列車南下的當口,義州和金州兩地都爆發了小規模的斥候衝突。和金州、大連的明軍相比,義州的明軍顯然攻擊欲望更高一些。當然,這也同清軍和明軍之前就在醫巫閭山各山道設立了軍寨,雙方本就在接觸狀態有關。
雖然明軍此前在義州之戰中獲得了勝利,並成功把滿清的勢力驅逐到了醫巫閭山以東,但是沈陽卻一直沒有放棄收複義州的打算。畢竟隻有占據了義州,滿清才能真正威脅到錦州,並窺視承德地區。
義州不僅是明軍的戰略要地,同樣也是滿清的戰略要地。相比之下,滿清恢複的複州衛就沒那麼重要了。當明軍努力經營十年,把金州南山一帶經營成為了地壘區之後,滿人就沒興趣在金州要塞區前碰一個頭破血流了。
畢竟即便沈陽把整個旅順半島都占據了,滿人也不可能坐船去進攻山東半島的。海上的風險對於滿人這種內陸民族來說,還是太過恐懼了。
如果不是為了護衛營口貿易港和河西的屯墾區,滿清甚至都不想恢複複州衛。在沈陽看來,旅順半島土地貧瘠,六丘半水三分半田,並不適宜養人養馬。因此隻要在金州之外的區域繼續保持無人區狀態,旅順這隻明軍也就自我封閉在旅順半島之內了。
這隻明軍一旦敢於離開金州地區進入到遼東平原地帶,就會失去地利,成為滿人騎兵分隔包圍殲滅的對象。因此即便沈陽恢複了複州衛,也是監視明軍動向為主,並沒有一定要阻止明軍跑出金州地區的任務。
因此金州明軍還在複州城附近耀武揚威的時候,醫巫閭山山道上的小規模衝突已經是進入了高發期。負責爭奪醫巫閭山山口通道的主力是閻應元的第33步兵師,這隻步兵師組建時吸收了一部分白杆兵,作為西南山地作戰的頭號軍隊,在醫巫閭山這樣的山區環境中作戰,簡直可以說是如魚得水。
而後勤部給第33步兵師配發的臼炮,又極為適合在這種山地中攻擊堡寨和隔著山頭射擊,因此戰爭剛一爆發,滿清駐守在醫巫閭山的軍隊就吃了不少虧。濟爾哈朗一度想要把軍隊撤出醫巫閭山,準備固守北鎮。
不過隨後趕到的嶽托否決了濟爾哈朗的想法,他對北鎮城內的滿人將領說道:“我八旗自成軍以來就沒有退守城池的先例,一旦放棄了醫巫閭山各山口,明軍能夠輕易的把火炮搬過山來,難道北鎮的城牆就能抵的住明軍大炮的轟擊嗎?
我們切不可漲明軍的誌氣,把醫巫閭山這樣的要地就這樣輕易放棄,否則一旦明軍的士氣上來,後麵的仗就更難打了。明人現在能夠占據上風,依靠的無非是火器而已,我們可以調熟悉火器的漢軍上前防禦,然後抽調各牛錄的獵戶好手,組織精幹的小部隊在山林中襲擊明軍的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