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普特曼斯麵對公司的質詢如此信誓旦旦,但是最終依然被公司囚禁了起來,直到他的家屬為他支付了二萬五千荷蘭盾,他才被公司釋放回國。
不過位於戰場的普特曼斯此時還不知道自己的結局,衝出煙霧和火焰包圍的他,又遇上了圍追堵截的明軍戰船,這使得普特曼斯連回頭救援都不敢,直接往南逃離了戰場。
普特曼斯的逃亡,直接引發了荷蘭艦隊的崩潰。事實上鄭軍的火攻船不過引燃了三艘荷蘭船隻,造成了二艘荷蘭船隻的重創,但是彌漫的煙霧隔絕了荷蘭人之間的聯係,讓他們以為自己都陷入了包圍之中。
這種心理上的恐慌,造成了荷蘭艦隊的總崩潰,並順便讓鄭芝龍俘獲了六艘荷蘭船隻,取得了一場奇跡般的勝利。這樣的戰果,即便是了解荷蘭人實力的鄭芝龍也是始料未及的。
但是對於荷蘭人來說,料羅灣海戰的後果不僅僅在於被鄭軍奇跡般打敗,而在於這場海戰直接導致了荷蘭艦隊的分裂。
從料羅灣戰場逃離的15艘荷蘭船隻,除了8艘陸續南下同普特曼斯在南澳島彙合外,剩下的六艘荷蘭船選擇了直接返回了巴達維亞。
普特曼斯並不知道那幾艘荷蘭船隻逃回巴達維亞的消息,他一邊在南澳島等候著剩下船隻的返回彙合;一邊則派人前往珠江口,令封鎖珠江口航運的船隊前來南澳島同自己彙合。
但是普特曼斯最先等來的,卻是聯合艦隊第一分艦隊和鄭芝龍的船隊。此時明軍抵達南澳島的艦隊已經反超了荷蘭人的船隻數量,普特曼斯見勢不妙,本想率領剩下的艦隊逃離南澳島,但是速度上占據優勢的第一分艦隊將荷蘭人擋了回去。
在被明軍連續擊沉擊傷了三艘船隻之後,普特曼斯不得不重新退回了南澳港,從而被明軍艦隊封鎖在了港口之內。
五月二十三日,聯合艦隊第二分艦隊及第一分艦隊的部分船隻終於趕到了南澳島海域,聯合艦隊加上鄭芝龍的船隊、附近的水師船隻,總數突破了76艘。
站在南澳城頭觀察的普特曼斯和他的部下,看著海麵上星羅棋布的艦船,心中終於放下了一切幻想。就在普特曼斯還在和親信商議著,如何尋求一個體麵的投降時,事情又發生了變化。
五月二十四日,封鎖珠江口的荷蘭分艦隊抵達南澳島。這隻十餘艘船隻的艦隊很快被發現,占據了絕對優勢的聯合艦隊立刻分成左右兩翼包圍消滅了這隻艦隊。除了三、四艘荷蘭船隻見勢不妙,還沒開戰就掉頭逃跑外,其他各船不是被擊沉就是被聯合艦隊俘獲了。
當聯合艦隊將俘虜的荷蘭船隻帶到南澳港前耀武揚威之後,南澳港內的荷蘭水手們終於忍耐不下去了,他們集結起來推選了代表,向普特曼斯請願,要求其立刻向聯合艦隊投降,以保全艦隊成員的生命安全。
看著這些氣勢洶洶的水手和士兵們,普特曼斯也意識到,自己如果再不尋求投降的話,恐怕不用外麵的聯合艦隊打進來,他就要首先麵對艦隊叛亂的危險了。
五月二十四日黃昏,普特曼斯派約翰.芬伯翁作為自己的使者,乘坐著一艘打著白旗的小船出港,試圖向聯合艦隊求和。
聯合艦隊總司令張燮在座艦“洞庭湖號”上接見了約翰.芬伯翁,聽完了這位荷蘭人的訴求後,站在他身邊的英國艦隊代表羅伯特.布萊克立刻反對道:“不,約翰.芬伯翁先生,你們現在唯一的出路是向聯合艦隊無條件投降,交出你們所有的船隻和武器,等待聯合艦隊對你們罪行的審判,而不是妄談和平。”
約翰.芬伯翁並沒有因此而驚慌失措,他將目光緊緊的注視在了張燮身上,等待他的發話,他認為決定荷蘭人命運的權力並不在英國人的手中。
張燮沉默了片刻,便點了點頭說道:“布萊克先生說的不錯,除了無條件投降之外,我方不接受任何有條件的和談。順便回去告訴普特曼斯先生,二十七日正午之前如果貴軍依然不肯投降的話,那麼我軍將不再接受貴軍的投降…”
約翰.芬伯翁沮喪的離開了“洞庭湖號”,將壞消息帶回了南澳港。普特曼斯召開了各艦船長參加的艦隊評議會,再經過了二日二夜的艱難討論後,普特曼斯帶著七、八位荷蘭船長乘坐小船在二十七日早上九時出港投降。
至此,巴達維亞派出的強大艦隊,除了七、八艘逃回之外,其餘船隻盡為聯合艦隊所消滅了。荷蘭東印度公司在東亞及東南亞海域的實力,降至了有史以來的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