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當李晨芳為他們分析了形勢之後,這些想要偷跑的人也開始猶豫了起來。如果義直殿下大人的軍隊還在他們身後,哪怕他們現在逃過了井伊直孝大人的追兵,也未必能夠逃脫幕府的追捕。就現在的局勢來看,反而是大家團結在一起,生存的機會更大一些。
不過還是有些人比較擔憂的向他發問道:“可是我們這裏還不到一千人,井伊殿要是派出援軍,恐怕不會少於千人吧?從這裏到下遊的老營,往來最多兩個刻時,援軍最遲也就是午後就能抵達。我們真能擋得住援軍的進攻嗎?”
李晨芳搖了搖頭說道:“你們說的不對,隻有沿著澱川河堤這條路,井伊直孝的援軍才有可能在午後抵達。若是他們選擇遠離河道的官道行走,則大約要下午三、四點鍾才能抵達這裏。
這兩條道路之間雖然沒有山脈相隔,但卻有大片的樹林、沼澤、小溪和田野隔絕了往來,大隊人馬難以通行其間。
當然,如果我們隻是坐在這裏發呆的話,井伊直孝的援軍我們還真未必能擋的住。
所以我們必須要主動出擊才行。河堤上這條道路雖然行軍快捷,但是道路狹窄,沿途有著諸多可以伏擊的地形。我認為應當派出一支部隊在道路上伏擊援軍,從而挫敗井伊直孝想要奪回此地的圖謀…”
有人頓時迫不及待的打斷了李晨芳的話語說道:“可如果他們走遠離河道的官道怎麼辦?”
李晨芳倒也不惱火,平心靜氣的回道:“宿場的北麵、東麵是平野川和丘陵山地,西麵是樹林和澱川。隻有南麵和東南麵是曠野。
所以井伊直孝的援軍若是想要進攻宿場,主要還是從南麵和東麵進攻,北麵和西麵最多也就是小股部隊的偷襲而已。
但是,枚方宿場對於井伊直孝軍有用處,對於我們又有什麼用處?我們占有此地不過是想要攔截糧船好同井伊直孝談判而已。
如果守不住這裏,我們也可以一把火燒掉,以阻擋援軍奪回此地,然後渡過澱川再做打算,不是嗎?隻要我們能夠抓到運糧的船隊就可以了。”
聽到李晨芳以火禦敵的辦法,眾人緊張的心情終於放了下來。此時的他們也已經知道,今日下午就會有運糧船經過枚方。攔截住船隊,然後帶到對岸去,這顯然是一個較為輕鬆的任務。
於是在接下來的商議中,前往小路伏擊的任務自然被推給了鬆浦信元所部,其他人留在宿場攔截船隊,並同東門外的遠藤信直所部對峙下去。
在李晨芳的建議下,宿場內的原住民和一些俘虜被勒令在東麵和南麵的木柵欄之外挖掘一道壕溝,以阻擾幕府援軍抵達後的進攻速度。
留守宿場的近六百逃兵重組成了6個百人組,然後各自分配了負責的任務,並在宿場內放置柴火和易燃物,做好放火的相關準備。
在李晨芳帶著鬆浦信元大隊沿著澱川南下時,他們留在對麵的哨探終於聯係上了走失的沼田兼一大隊,用船隻將沼田兼一大隊運過澱川後,李晨芳手中的兵力便超過了600人,這更是讓他增添了不少信心。
就在李晨芳尋找著伏擊地點時,井伊直孝這邊也終於收到了遠藤信直的詳細彙報,其實在遠藤信直的信使抵達之前,從枚方逃亡的士兵就已經跑到井伊直孝所在的本陣了。
聽到遠藤信直讓一群阿部正次的逃兵給搶占了汛地,井伊直孝也是有些怒不可遏,若非雙方相距太遠,他早就令遠藤信直切腹謝罪了。
不過井伊直孝這邊也正是緊張的時刻,今天早上開始,澱川西岸的長野業輝便彙報,安威川西麵的敵軍又有了動向,從昨日修建的大營處前進到了長野業輝所在營地的對麵,隔著一道狹窄的安威川又修建了一個小營。
長野業輝原本想要派兵上前阻止,但很快就被對方擊退。井伊直孝原本想要帶著老營的主力過河,先消滅安威川西麵的這部敵軍,但阿部正次、西鄉重員又傳來了消息,大阪城內的軍隊出動了。
大阪城大約出動了四、五千人馬,在幕府軍前哨營地東西兩側各立起了一營,這兩座營地距離前哨營地大約不到半日裏,看起來對方有夾擊前哨營地的動向。
井伊直孝不得不把注意力再度放回了大阪方向,他令庵原朝真帶著800人增援長野業輝,然後再分派給阿部正次2500援軍,老營內隻剩下了3千赤備和2千多雜兵。
井伊直孝已經將手中的3千赤備當做了決定勝負的一擊,隻要大阪軍和自己的前軍糾纏在一起,他就要帶著赤備隊從側麵給大阪軍狠狠一擊,一次決定這場戰爭的勝負。
然而正當他耐心的等待大阪軍的進攻時,卻又傳來了身後逃兵作亂的消息,這實在是讓他有些焦頭爛額的感覺。不過在尋思了半天之後,他還是令大久保新右衛門和小野田為躬兩人帶著1500藩兵前去平息枚方宿場的逃兵作亂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