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彩有些茫然的向皇帝問道:“陛下,這朝鮮和暹羅倒也有幾分實力,但是渤泥、柬埔寨都是小國,他們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怎麼能夠出兵呢?讓他們加入仲裁機構,是不是有些名不副實啊?”
朱由檢卻笑了笑說道:“他們有沒有力量有什麼關係,隻要大明有力量就可以了。這四個國家加上歐洲四國和大明,剛好有9個國家,一人一票,我們就能占五票,這樣有什麼決議出來,其他人也不會說大明的吃相太過難看。
另外,作為東亞的仲裁機構,必然是要設立一隻常備艦隊的,歐洲四國是不可能讓我們染指他們的艦隊的,但是亞洲其他國家難道還敢拒絕大明的要求不成?讓他們出錢,大明組建艦隊,到時候掛這些國家的名義就是了。既能保證我國的海上力量,還能減輕我國的財政負擔,何樂而不為?”
鄭彩有些不明白皇帝為什麼要搞的這麼彎彎繞,在他看來身為中國的大明想要討伐別人,隻要一句不服王化就已經足夠正義了,根本不必費事去拉攏什麼盟友。不過既然皇帝有這個要求,作為臣子的也隻能服從了。
鄭彩離去之後,朱由檢思考了一會,便讓人將錢謙益召了過來。身為內閣無任所閣臣,錢謙益是內閣中最為輕鬆的一個。不過這種輕鬆,在崇禎朝可不是什麼好事。
因此被崇禎招來的時候,錢謙益還有些心情激動,想著是不是皇帝有什麼重要的事要交代他去辦理,因此很快便匆匆趕了過來。
看著因為一路小跑而額頭有些冒汗的錢謙益,朱由檢也不開口提及正事,而是先讓王承恩給錢謙益遞去了一塊熱毛巾擦汗,又讓他喝了幾口茶,方才開口。
“錢先生,朕這次叫你過來,的確有些事要你去辦理,不過再說正事之前,倒是想要同你聊上幾句。
先生應當知道,黃先生已經做了三年多的首輔了,按照五年一任的規矩,明年他的任期也就結束了。以黃先生的年紀和體力,再幹上一任首輔恐怕是吃不消了。
先生覺得,這一下任首輔,誰來接手比較合適呢?”
錢謙益忽然就覺得心跳的好快,他內心倒是很想說,其實自己當這個首輔是最為合適的,不過話到了嘴邊,卻不自覺的提到了韓象雲、李標幾名資曆深厚之官員。
朱由檢沉默了片刻之後,方才皺著眉頭歎息道:“朕時常聽黃先生推薦先生,今日原本以為先生會當仁不讓的自薦,卻不料先生卻無意於首輔之位,看來朕和黃先生都看錯了啊。”
錢謙益頓時大悔,無意識的脫口道:“其實臣是有意自薦的,不過臣之資曆不及這幾位大人,因此不敢壞了規矩。”
發覺自己說出了心裏的真實意思,錢謙益的老臉也紅了起來,他知道這場談話要是泄露出去,他苦心維持的好名聲就全毀了。
就在他既羞且愧的時候,朱由檢卻張口說道:“簡直是胡說,大明首輔位高而權重,身負天下黎民百姓之望,豈是那些屍餐素位、論資排輩的庸人可以做的,這種破規矩壞了也罷。錢卿平日裏一向支持朝廷的改革大政,在士林中的名聲也不錯,由你來接任首輔的位置,大明的改革才不會半途而廢,不是麼?”
錢謙益家世豪富,從小就錦衣玉食,因此對於錢財看的一向不重。不過倒是對於自己的名望和朝廷的官爵看的極重。朝廷現在推行的改革政策雖然損害到了錢家的利益,但是在得到了閣臣的職位之後,錢謙益倒是覺得改革政策其實也沒那麼壞。
如果能夠讓他登上大明文官之首,光是這份榮耀他都覺得拿自己全部家產去換,都是值得的。因此對於皇帝的問題,他幾乎不假思索的便回答道:“這是自然,自陛下登基以來推動大明朝政的改革,在各地已然展現出了效果。
改革乃是陛下登基後實施的德政,臣若是接任了首輔一職,自然應當協助陛下,將此改革推行到底,豈能半途而廢。隻是臣在外雖然有些薄名,但是到了廷推之時,恐怕也還是難以壓製其他人位列第一的。”
朱由檢笑了笑說道:“韓象雲六十七歲,李標四十九歲,成基命七十有餘,施鳳來六十七,張瑞圖六十一…加上你四十九歲。
這些有資格登上首輔之位的人員中,除了你和李標寥寥幾人外,其他人都是六十出頭的垂垂老朽。錢卿以為,這些老朽可有足夠的體力去應付,因為推行改革而遇到的各項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