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次出來,還攜帶了一些地雷,之前一直都沒機會用上,明日就把它們全用了。然後裝作我們已經支持不住,全線潰逃好了。
從南灣開始到牤牛河岔口,就是一個直角峽穀,其中並無可以埋伏的地方。以今日豪格被激怒的狀態,他有七成以上的機會追著我們不放。”
杜度還是有些不甘心的問道:“那麼另外三成怎麼辦?”
閻應元用手裏的木棍劃拉下火堆,才長吐了一口氣說道:“那就看老天爺眷不眷顧我大明了,天若佑我大明,則豪格必然會追下來…”
隔天一早,見到明軍沒有趁著夜色逃亡,依舊據守在一道簡陋的胸牆之後,豪格便整頓隊伍,讓兩個牛錄躲在兩輛連夜趕製出的楯車身後,向著明軍的防線發起了進攻。
雖然這兩輛楯車極為簡陋,但也不是明軍的火槍能夠輕易擊穿的。在放了一排槍後,防線後麵的明軍就紛紛轉身撤走,再無昨日堅守不退的氣勢。
明軍的撤離頓時讓進攻的女真人士氣大振,謨海立刻帶著一隊騎兵衝了上去,試圖糾纏住明軍的尾巴,以遲滯明軍的撤退行動。
然而當謨海他們剛剛越過明軍用樹木和石塊壘砌起來的矮牆時,一連串的爆炸便在這道矮牆後麵響起了。包括謨海在內的這隊騎兵,除了幾人被地雷爆炸飛起的石塊擊傷外,還有十多名騎兵因為坐騎受驚而摔下了馬來,謨海也是摔下馬的其中之一。
這突如其來的爆炸打斷了後金的追擊,不過很快就有人認出了,這些爆炸是明人地雷弄出的動靜。明人的地雷威力不大,又容易發現,因此除了守城之外,很少用在野戰中。
謨海等人之所以會中招,也是因為有這道矮牆擋住了視線,他們又太過著急想要追擊上去,這才讓明軍坑了他們一記。
待到女真人回過神來,明軍已經快要從他們的視野中消失了。幾位鑲黃旗的牛錄額真此時不由上前對豪格勸說道:“主子,大貝勒馬上就要到了,咱們是不是先別追了,等大貝勒來了再說?”
豪格還沒說話,看著兄長從馬上摔下後一直昏迷不醒的超哈爾就先不幹了,他指著明軍撤退的方向說道:“這些明軍倉皇而逃,顯然是已經膽落了。
他們連地雷這樣的手段都用了出來,手中難道還會有什麼能抵擋住我們的手段嗎?我們從前天開始,一路尾隨追擊,好不容易將這些明軍打的失去抵抗意誌。
現在你們卻說要暫停追擊,等待大貝勒上來再說。戰機逝去,豈能再來。要是讓這些明軍緩過氣來,我們還能將叛逆杜度抓回來麼?越是靠近草原,明軍的援軍就越有可能出現啊。
主子,還請允許奴才帶人繼續追擊,成與不成,也就在今日見分曉了。”
聽了超哈爾的話後,豪格終於下定了決心,他對著一名牛錄額真說道:“彰屯你留下照顧這些受傷的將士,等大貝勒到了之後,就跟他說。杜度所部似乎已經力竭,不管能不能抓到他,我的追擊也將止於今日。還請大貝勒在此等候一日,明日我就跟他一起返回…”
等到代善帶著大隊人馬慢悠悠的抵達了鑲黃旗的營地時,豪格已經帶著鑲黃旗剩下的16個牛錄追擊了下去。
代善從牛錄額真彰屯口中聽說,豪格似乎還想最後搏一把,再追擊最後一日時,他倒也沒往心裏去。
對於明軍昨日同鑲黃旗的交手,他已經了解的很清楚了。隻要明軍拿出昨日一半的力氣,豪格今日也追不出麵前這道20餘裏的峽穀,隻能灰溜溜的跑回來。
就眼下這種形勢來看,明軍突然崩潰的可能性不大,要不然昨晚他們就該跑路了。代善以為,這是豪格為了給自己臉上貼金,才大言不慚的說他把明軍快打崩潰了,所以要裝模作樣的追擊一下。
不想揭破豪格謊言的代善,便在鑲黃旗的營地駐紮了下來,下令部下準備飲食,打算就在此處等著豪格返回了。
當然,一向謹慎的代善,還是派出了一個牛錄作為斥候,前去探查豪格同明軍的作戰情況,以便隨時掌握前線的狀況。
快到中午的時候,前方的斥候牛錄派人回報,他們已經走過了一半的峽穀,但是依舊沒有見到豪格同明軍的蹤跡,似乎明軍真的被豪格追擊崩潰了一樣。
正在喝著奶茶的代善頓時跳了起來,不顧奶茶灑在了自己身上,慌張的對著部下吩咐道:“趕緊集結隊伍,準備前去接應鑲黃旗。另外派人去追趕豪格,告訴他,明軍在峽穀之外必然有圈套,讓他趕緊停止追擊,違令者以軍法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