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開了將近2個小時,孫承宗發覺眾人實在是想不出什麼計劃來了,這才鬆口結束了這場軍事會議。不過散會的時候,他卻命人留下了朱梅、孫傳庭、李宏元三人。
三人再次被引回督師府內,卻不是剛剛眾人開會的大堂,而是大堂之後的二堂內。大堂是督師升衙辦事的地方,而二堂便是督師日常進行辦公的地方。不過現在麼,都已經被孫承宗給霸占了。
環境更為私密一些的二堂,顯然更適合少數人進行交談,也更容易讓人敞開心扉。不過朱梅、孫傳庭、李宏元三人被帶來此處時,倒是少了幾分被上官重視的興奮之心,而是顯得有些緊張了起來,因為他們不清楚孫承宗留下他們的目的。
三人正心事重重的喝著不知道什麼滋味的清茶時,換了一套家居服飾的孫承宗終於走了進來,三人趕緊起身行禮。
孫承宗回了一禮之後,便坐到上首的位置對三人說道:“把你們三人留下來,其實還是為了錦州和滿桂被圍困的事情。
剛剛的會議上我思考了許久,我認為有一件事是當下必須要先做的。不管采用什麼樣的方式去救援滿桂,我們起碼得要讓滿桂知道,我們正在想辦法營救他們,因此他們務必要堅守原地,而不是試圖逃亡或是作出其他不理性的事情來。
現在後金軍想要伏擊我救援滿桂之軍,對於鬆山和寧遠之間的道路,必然會故意放鬆一點,好讓我們相互聯係,引誘我們去救援。朱總兵,你挑選一支小隊,準備護送我派出的信使前往鬆山,向滿桂交代大本營的命令。”
朱梅趕緊起身答應了一聲,並回道:“下官回去之後,就去挑一隊精騎出來,供總長驅使。”
孫承宗招呼他坐下之後,方才繼續說道:“以目前來看,李參謀和伯雅的計劃都有可觀之處,既然找不到其他兩全其美的辦法,我覺得大本營可以做兩手準備。
我們先按照李參謀的計劃去行事,但是也做好大軍調動到寧遠的準備。如果我們無法斷絕建虜的糧道,逼迫他們自行退卻;那麼就動員大軍出寧遠,步步為營,迫退後金軍隊,接回滿桂並解開錦州之圍。
李參謀和伯雅下去之後,將這兩個計劃再參詳一遍,務必將計劃的漏洞減到最少。至於動員薊州關外軍一事,我會親自上書給陛下,交由陛下自己定奪。在陛下沒有回複之前,你們就暫時不必考慮這隻軍隊的動向了…”
孫承宗向三人交代了自己的決定之後,便打算讓人送他們出府,但李宏元卻快速的起身向他說道:“總長,下官還有一件事要向您彙報。”
孫承宗放下了準備送客的手勢,看著他說道:“你且說來聽聽。”
李宏元看了一眼對麵的朱梅,才向孫承宗開口道:“總長,在實施這些計劃之前,下官以為我們還應當先肅清內部的奸細。否則,我們擬定的計劃再好,也未必能夠實現。”
孫承宗皺了皺眉頭問道:“奸細?你怎麼知道我們內部有奸細?”
李宏元毫不遲疑的說道:“根據這兩日從前方堡寨逃回的軍民彙報,寧錦防線外圍的堡寨,並不是被後金以武力攻下的。有好些堡寨都是被那些投降後金的叛徒騙開了堡門,或是說服了守將才淪陷的。
而且根據下官對這些日子的前線情報整理發現,寧錦防線外圍用於示警的煙火完全沒有點燃,若說這些堡寨都是被後金武力攻破,恐怕有些不太可能。
下官以為,早在滿帥領兵出城時,後金的軍隊已經潛入鬆山和杏山一帶。因此當滿帥毫無防備的上路時,才會輕易被後金軍切斷了歸途。
下官還知道,當日滿帥對於是否救援錦州並不是那麼堅決,但是寧遠城內有不少將領全都支持出兵,滿帥這才領兵出征的。可是今日談到出兵救援滿帥,這些將領卻個個啞口無言,下官以為這個現象是不正常的。
所以,下官請求總長下令,將寧遠防線上有私通後金嫌疑的軍官進行甄別,避免我們再重踏滿帥的覆轍。”
聽完了李宏元的請求,孫承宗有些不確定的看著孫傳庭問道:“伯雅,你怎麼看?”
孫傳庭思量了許久,才回答道:“甄別內奸是必須的,但是不能擾亂軍心。”
孫承宗又看向了朱梅說道:“朱總兵,你又怎麼看?”
朱梅感覺自己後背都濕透了,他低著頭說道:“下官附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