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阿達海如此表態,其他幾名女真將領猶豫了一下,也順著阿達海的意見,要求杜度先說說作戰計劃,他們再來表態。
杜度顯然是早就想好了計劃,見到眾人不再反對自己的想法,立刻就合盤托出說道:“我們擊潰這幾個散居的小部落時,他們雖然已經收到了陛下要求他們前去承德謝罪的命令,但是並沒有做出最後的決定。
而且陛下此前的命令是,要求龍山一帶的部族前去承德謝罪,但是對於龍山-大淩河以東居住的部族,則並沒有做什麼要求。想來蘇布地、色楞他們還想不到,我們會越過這條線去進攻他們。
當然,我們現在擊潰了這幾個小部落之後,附近的小部落一定會注意我們的動向。如果我們直接越過大淩河,恐怕蘇布地和色楞不是跑路,就是召集部眾對付我們了。
但我們先以一隻部隊順河南下,把附近小部落的注意力吸引到南麵去,那麼就有可能讓一隻部隊悄悄的渡過河去。以蒙古諸部的議政方式,如果不是非常緊迫的狀況下,不管是召集部眾迎戰,還是命令這一帶的部族後撤,都需要各部台吉、那顏們共同作出決議。
在馬上進入到冬季的這個季節,如果盲目的進行遷移,無法找到一個足以越冬的草場,遷移後的部族就無法養活自己的牲畜,那麼部族來年的生活就很難維持。所以,隻要我們創造出一種假象,讓他們以為我們隻是在清理龍山-大淩河一線以西的部族,那麼蘇布地、色楞就無法很快的把整個部族的力量都動員起來,這也是我們拔除喀喇沁部大營最好的機會…”
雅蓀下意識的問道:“如果我們過了河,卻發現蘇布地已經把部眾動員起來了,該怎麼辦?”
查幹則關心的問道:“那麼誰來帶領南下惑敵的軍隊?杜度旗主準備帶多少人渡河?”
杜度隻是沉吟了一會,就回道:“如果蘇布地真的這麼反應迅速,那麼我們隻有監視喀喇沁部的行動,然後等待中路軍的援兵上來了。
至於分兵的事宜麼,我認為,查幹你帶著科爾沁部人馬南下,鬧出一些動靜來是最為合適的。至於渡河作戰,還是由忠義八旗來負責較好。”
聽到科爾沁部的武士們不用去冒險,查幹立刻就沉默了。雅蓀和其他女真將領則陷入了沉默,他們感覺這個計劃實在是過於拚命了,因此都有所猶豫了起來。
看著這些女真同僚們的表情,杜度不得不再給他們添了一把火,“諸位,我知道這個計劃很冒險,但是隻要成功了,投靠後金的喀喇沁部從此就不再成什麼氣候了。
大家想一想吧,陛下此次讓我們出兵掃蕩草原,不就是想要在後金和大明之間建立一片無人區麼?這些喀喇沁部族不僅為後金守衛著邊疆,還是後金進攻大明時最好的跳板。
如果我們能夠一次拔除這片區域內的蒙古部族,以陛下的為人,大家難道還怕得不到滿意的賞賜嗎?昔日你們在後金國內,那一次上戰場不是去拚命,難道在大明過上了兩天舒服的日子,你們連怎麼拚命都忘記了嗎?”
雖然杜度的話語雖然不好聽,不過雅蓀等女真將領終於還是被說服了。對於這些女真人來說,想要榮華富貴,就要拿命去拚搏,這種觀念已經深入骨髓了。
得到了眾人的支持之後,杜度率領的東路軍再一次進行了分兵。翌日,查幹帶著科爾沁武士大張旗鼓的向著南方繼續進攻,而杜度帶著六百忠義八旗躲藏在了山林中,待到對岸沒有異樣之後,才趁著黎明前的黑暗,從早已經探測好的一處淺水渡過了大淩河。
11月25日,晝行夜伏的杜度所部終於在幾名俘虜的帶領下,繞過了一路上的部落,來到了距離蘇布地大帳七、八裏外的一處小山上。
就算不用望遠鏡觀察,前方那一處處肉眼可見的蒙古包,也標誌著這裏聚集的是一處大部落了。看著眼前這些蒙古包之間分布的距離,杜度等女真人也辨識出了,喀喇沁蘇布地部已經開始集結部眾了,但卻並沒有集結完成。
於是圍繞著出擊還是退走,杜度同幾位同僚又爭執了一番。最終杜度發了恨,表示把部隊分成三隊人馬,自己領第一隊人馬上前。
如果進展順利,則他們兩隊人馬隨後跟上。若是不順利,則他為其他兩隊人馬斷後,這才說服了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