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宴席結束之後,杜度便將幾名女真降將召集了起來,他對著眾人說道:“這幾日的行軍,大家也看到了。這些喀喇沁的自衛軍在陛下麵前倒是裝的忠心耿耿,但是出了承德就拖延散漫的很,我看他們其實並不十分情願去攻打自己的族人,你們覺得呢?”
杜度的副手雅蓀倒不這麼看,他試圖為這些自衛軍分辨道:“東寧伯這話似乎說的太過了些,我看這些自衛軍倒是夠努力了,隻不過他們沒有受過什麼訓練,因此自然跟不上我們女真子弟和科爾沁部的武士。更何況山路艱險,一天40多裏,已經算是不錯的行軍速度了。”
杜度立刻打斷了他的話語說道:“從此處到龍山,400餘裏,按照現在的速度,起碼10多日才能抵達龍山附近。蘇布地就算再遲鈍,那時也應當有所防備了。
我軍雖然有三千之眾,但是蘇布地背後的義州就是後金國的領土。我們剛剛在宴席上也聽到了,義州和大明交界的幾個堡寨受到了鑲紅旗的攻擊。
雖然我不清楚鑲紅旗的進攻目的是什麼,但是義州此時必然有八旗兵丁駐紮著。若是讓蘇布地把這些八旗兵丁引了過來,那些自衛軍的烏合之眾能夠不逃亡嗎?我軍此次行動豈不是要以失敗收場?”
忠義鑲藍旗都管查塔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我們也可以向中路軍求援啊,出發之前陛下不是說了嗎?有什麼狀況可以多向後方通報。”
杜度撇了他一眼說道:“我們自投奔陛下以來,寸功未立,就多次得到陛下的賞賜,還組建了忠義八旗於我等統領。現在好不容易上了戰場,就要向陛下求援,今後軍中還有誰會看得起我等?
再說了,我們不比那些勳臣貴戚,他們受皇帝恩養已久,和皇帝多有姻親關係,家中又廣置產業,就算不上戰場,也能榮華富貴終生了。
可我們不同,雖然蒙陛下厚待,得了一個爵位,但是朝中大臣和勳貴們,依舊當我們是外人。在大明我們什麼根基都沒有,若是失去了陛下的寵愛,就算不流落街頭,也會投閑置散,被人輕視。
大家也都應當知道,我們當日公開投奔了大明,就是狠狠的打了黃台吉的臉。此人一向聲稱自己是受上天庇護的,後金也是受上天庇佑的,我們棄後金而投大明,就是在和他唱反調。
所以你們最好少打著,在大明過不下去了,就逃回後金去的打算。若是被黃台吉記恨在心裏,你們回去就是送死。這後金汗位本就是我父親的,不過是代善、黃台吉他們使了陰謀詭計才奪了去。
你們看看我,黃台吉和我乃是骨肉至親,他登基之後防範我還不是和防賊一樣?你們連愛新覺羅都不是,難道還想著黃台吉會寬宥你們嗎?”
被杜度這麼劈頭蓋臉的訓斥了一通,這些女真投降將領們頓時紛紛為自己辯解了起來。他們一邊表示絕沒有背叛大明回去後金的想法;一邊又發誓要跟隨杜度奮力作戰,以報效皇帝的恩德。
冷眼看著眾人一一表態之後,杜度這才繼續說道:“好,既然大家都和我想法一樣,想要在這場作戰中爭個頭彩,讓陛下高興高興,我們就好好說說,接下來的作戰方略。”
杜度提出的作戰方略就是分兵,將占了一半人數的自衛軍丟在身後,忠義八旗和科爾沁武士組成的軍隊輕裝簡行,爭取在6天之內抵達龍山,然後掃蕩那些沒有收攏起來的部族。
600忠義八旗,800科爾沁武士,這隻全副武裝的騎兵部隊,已經足夠掃蕩喀喇沁部的任何一個部族了。
不過杜度的副手阿達海卻有些擔憂的說道:“那些科爾沁武士有海蘭珠的庇護,統領他們的查幹對海蘭珠又忠心耿耿,我們現在改變作戰計劃,他會認同嗎?”
杜度堅定的看著眾人說道:“我保證,他一定會認同的。”
在眾人將信將疑的目光中,杜度親自去找了查幹,半個鍾頭之後,查幹跟著杜度前來,同眾人商議起了分兵的事務。
眾人很是好奇,杜度是如何說服查幹的,不過他們的試探都沒有得到查幹的回應。
其實杜度說服他的理由很是簡單,海蘭珠現在既然是皇帝陛下的妃子,那麼科爾沁部能夠幫助海蘭珠穩固宮中地位的方式其實並不多,還有什麼比他們立下軍功更好的方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