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所謂的到皇上麵前告狀,隻要卓爾璧等人腦子沒有真的壞掉,自然不會真的這麼做。既然他們沒有阻止明軍招攬自己的族人協助作戰,那麼如果明軍取勝的話,他們隻會在崇禎麵前邀功請賞,又怎麼會去告什麼狀呢。
那些蒙古人看到自家的首領圍住那位明人軍官說了一會話,便退讓到了一邊,頓時以為自家首領已經同這位明人談妥了雇傭他們的事務,便紛紛走到了關山河的麵前,同他討論起了雇傭他們的價格問題。
大約有3、4百名蒙古人接受了關山河提出的雇傭條件,在幾位明軍參謀的編組指揮下,接替了同村子裏的奈曼部對射的任務。有了這批蒙古戰士的加入,一隻處於下風的明軍射手終於扳回了局麵,重新把快要突出村子的奈曼部戰士壓回了村子裏。
而在另一側,雖然李晨芳率領的那些火槍手極為勇敢,特別是其中100多日本士兵,更是以一種無視生死的態度,在女真人的弓箭下裝填著彈藥,但火繩槍在射速上的劣勢,使得這隻火槍兵部隊損失慘重,漸漸落在了下風。
在女真人建立的弓箭手陣地後方,兀魯特旗的蒙古戰士正不停的渡過冰麵,在東岸的河灘上整隊,這些過河增援的蒙古人大約也有數百人了。
雖然吳懷不斷的調度部隊,希望在李晨芳這隻阻擊部隊潰散之前,將麵前的蒙古人先趕下河去,但是有了武納格的指揮之後,此前看上去搖搖欲墜的蒙古軍隊,現在倒看似還能堅持很久的樣子。
而八裏鋪前的地方畢竟有限,雖然明軍還有三分之一的兵力尚未動用,但這些人馬已經很難再加入到,對這些被包圍的蒙古軍隊的攻擊中去了。
於是在灤河西岸的察哈喇等人看來,對岸的戰局的關鍵就變成了,到底是明軍先擊潰被包圍的蒙古將士,還是明軍阻擋這邊增援部隊的那隻火器部隊先潰散的問題上了。
察哈喇雖然不敢同武納格一般也衝過河去,但是催促西岸的蒙古將士加快渡河支援,卻從來沒有停下來過。兀魯特旗的蒙古將士,因為武納格和自家族人都在對岸,倒是渡河最為積極的人馬。
而敖漢等蒙古附庸部族和科爾沁部人馬,卻始終找借口搪塞拖延過河的命令。察哈喇最後不得不把土謝圖汗奧巴強行從營中請了出來,讓這位科爾沁部首領親自督促部下過河,才讓科爾沁部人馬稍稍聽話了些。
但也正是在這個時候,從東南方逃回了不少蒙古散騎,他們帶回了明軍主力大舉進攻,杜度貝勒等人下落不明的壞消息。察哈喇還沒有反應過來,奧巴已經示意弟弟布達齊中止了科爾沁部人馬渡河增援的行動。
科爾沁部的行動,頓時引起了其他渡河人馬的警覺,原本已經走上正軌的渡河行動,頓時又開始變得拖拖拉拉了起來。比較笨拙的將士,依舊悶著頭向前走去,而聰明一些的將士便開始張望四周的狀況,悄悄的放慢了腳步。
察哈喇此時已經無暇再關注河麵上發生的各種小動作,因為隨著那些散騎抵達之後,便開始有了3、5人一隊的騎兵逃歸的現象,顯然此前返回的散騎並沒有在撒謊。
察哈喇頓時有些患得患失了起來,他身邊現在除了一二十個女真親衛之外,成建製的女真牛錄已經交給武納格帶去了對岸。
沒有了女真武力壓製西岸的蒙古各部人馬,他又沒有武納格在兀魯特旗中的巨大威望,當聽到明軍主力擊潰了攔截的杜度人馬,正往這裏而來的消息後,還在西岸的蒙古各部首領頓時失去了對於察哈喇的服從,自顧自的討論起應對的辦法來了。
察哈喇正想著,是不是要把武納格先叫回來,或是把對岸的三個女真牛錄撤回來時。鑲黃旗和鑲藍旗帶著大隊人馬敗退回來了,除了帶回一個昏迷不醒的卓布泰,還帶回了多羅貝勒杜度陣亡的消息。
此前陸續逃回的人馬,察哈喇還能將他們攔截控製起來,不讓他們同駐紮在此地的人馬進行接觸,傳播攔截明軍主力失敗的消息。到了這個時候,他終於無法再封鎖杜度戰敗的消息了。
逃回來的科爾沁部也好,那些女真將士也好,顯然不是察哈喇派出的幾隊科爾沁騎兵能攔截的下來的。杜度戰敗,明軍主力即將到來的消息在軍中傳開之後,不僅僅是科爾沁部停下了渡河的行動,其他蒙古人馬也停下了渡河的增援,一些才踏上冰麵的將士,迅速的調轉了方向,重新返回了西岸的河堤。
指揮部下極力抵抗明軍進攻的武納格雖然看不到西岸的情形,但是石橋南麵向明軍側翼發起進攻的後金增援部隊,卻很快發覺了身後的動靜。不管是蒙古人還是女真人,都不明白西岸發生了什麼事。
但是看著西岸部隊停下了過河的行動,這些東岸的增援部隊也不由放緩了攻擊,倒是給了快要崩潰的明軍阻擊部隊,一個調整補充人員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