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爾都看著巴圖紮彥怒氣衝衝的樣子,也嚇得往後退了一步。不過他隨即伸手指著遠方說道,我是說我們不用去打探明軍的意圖了,他們現在正從馬伸橋內出來。
巴圖紮彥和眾人頓時順著溫爾都手指的方向看起,隻見成隊成隊的名明軍騎兵,正沿著馬伸橋東麵的官道走向淋河上的橋梁。
這些明軍騎兵都披著一係紅色的鬥篷,而他們麾下的馬具也大多染成了紅色,再加上這隻騎兵表現出來的行軍紀律,他們看起來就像是一團團按照規律跳動的火焰一樣。這些明軍騎兵源源不斷的從馬伸橋內湧出,粗略的估計一下,大約也有數千人了。
隨騎兵之後出現的,是一支車輛和步兵混雜的隊伍,而馬伸橋內依然還在源源不斷的吐出軍隊來。光是計算這些已經出城的軍隊,大約已經超過了5、6千人,整支明軍遮莫不是要超過萬人?巴圖紮彥和他的部下都站立在原地,雙眼發直的看著這些明軍過橋向東繼續前行。
過了好一會,巴圖紮彥才反應了過來,氣急敗壞的對自己的部下說道:“溫爾都你和紮布一起去追趕綽爾濟台吉,告訴他,他麵前的那隻明軍是明人的誘餌,足有上萬訓練有素的明軍正在向他們進軍。
讓綽爾濟台吉收攏各兀魯特旗下的牛錄,趕緊撤離戰場,不要被明軍給包圍了。我將會在這裏繼續監視明軍,搞清這些明軍的來曆和帶隊主將是誰…”
溫爾都和紮布對望了一眼,答應了一聲便調轉馬頭向東北方跑去了。巴圖紮彥這才定下心來繼續觀察明軍的動向,這隻明軍的行軍紀律不僅是剛剛那隻明軍所無法比擬的,就是女真八旗的普通人馬,也沒可能走的如此齊整。
看著過河明軍部隊井然有序的行軍隊列,巴圖紮彥就知道了,這隻軍隊不是他這一小哨探馬部隊可以騷擾動搖的。他現在能做的事情,也就是觀察敵軍的一些情報,以隨時向後方傳輸而已。
巴圖紮彥雙手互握,心中向長生天祈禱著,希望綽爾濟台吉能夠及時收到自己送去的消息,率領兀魯特部的人馬先行撤離戰場。至於其他人,就讓長生天去保佑他們把。
巴圖紮彥正祈禱之際,一名部下突然轉頭看向了東麵,然後就有些慌亂的對他喊道:“大人,溫爾都又跑回來了,他後麵好像還跟著什麼人,紮布,紮布不見了。”
巴圖紮彥迅速轉頭望去,就看著溫爾都伏在馬背上,似乎受了傷一般,而在他身後約200餘米,出現了一小隊人馬。這些穿著黑色衣物的,顯然也是明軍。
隨著這一小隊人馬出現,其他各處也紛紛出現了類似服飾的明軍。這些明軍以5人為一隊,每隊之間大約間距百米,從北、東、東南三個方向,完全封鎖了他們這群人向石門寨逃亡的路徑。
這樣的騎兵封鎖圈還不止一道,看著明軍足足花費了近百騎對付他們這12人,即便是一向膽大的巴圖紮彥,也有些色變。
他不是為自己擔心,而是意識到明軍這次的作戰目的,似乎並不是單純的想要擊敗蒙古左營奪回石門寨,而是想要全殲蒙古左營。
巴圖紮彥正想著如何突破這些明軍騎兵構築起來的封鎖線時,溫爾都驅趕著坐騎,終於跑到了巴圖紮彥身邊。
“東麵有、有埋伏。我們剛跑出不到兩裏,就遇到了這些明軍。我和紮布想要硬衝,結果我被這些明軍傷了胳膊,而紮布直接掉下馬了,生死未知。”
巴圖紮彥看了一眼緊緊抓著右臂傷口的溫爾都,隨即平靜的說道:“哈日,你給溫爾都包紮一下,等下你就護衛著他,待在隊伍中間。其他人檢查一下馬具和鎧甲、武器,然後跟著我一起向北衝。
隻要衝破了這些明人的封鎖圈,我們再往東去。在這種地形,難道我們還跑不過這些明人嗎?”
巴圖紮彥頓時鼓舞起了部下們的信心,是啊,隻要蒙古人的屁股下還有一匹馬,這世界上還有什麼事能難倒他們的。至於明軍騎兵的戰鬥力,他們不是已經見識過了麼。
巴圖紮彥一邊盯著部下們整理裝備,一邊仔細打量著這些不緊不慢圍逼上來的明人黑色騎士。他努力尋找著包圍圈中的漏洞,在腦海中描繪著突破這兩道包圍圈的路線。
他很快就看了出來,這些明軍騎兵並不想要抓住他們,而是想要把他們逼迫到淋河西麵去,從而隔開他們同戰場之間的聯係。這個發現更是堅定了巴圖紮彥想要突破明軍封鎖線,同綽爾濟台吉會和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