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皇帝做了追加解釋,並給了三人看了一大疊資料之後,倒是讓他們心裏有了一些底氣。這其實同一篇命題作文差不多,而且皇帝已經給這個問題建立起了大致的框架,他們所要做的,不過是一些跑腿的問題。
解決了心中的疑惑,華琪芳的心思頓時想到了別處,他猶豫了一會便開口對著崇禎說道:“陛下,世子現在剛剛入學不久,當以學業為重。有了陛下這些資料,臣同薑秘書官兩人就算辛苦一些,也能夠完成了。是不是,就把這件事交給我和薑秘書官兩人去做為好?不必再麻煩世子了。”
朱由崧的耳朵下意識的動了動,但他卻並沒有什麼動作。他很清楚,這位乙醜進士榜眼是在嫌棄自己,不想同他扯上什麼聯係。更確切的說,應當是不願意同宗室扯上關係。
雖然大明的宗室地位尊貴,但是同他們聯係在一起的文官,就等於仕途之路斷絕了。如華琪芳這樣的榜眼出身,隻要不出問題,便是入閣的前程。因此他自然是不願意同福王世子攪和在一起的。
對於大明文官的這種心理,朱由崧心知肚明,因此倒是並沒有往心裏去。不過崇禎倒是沒有順從華琪芳的意思,隨口說道:“不,這件事需要世子牽頭,這些調查還需要從燕京大學招募一些學生,一起去完成。
朕希望,通過研究這個問題,不僅僅是得出一個正確而詳細的結論,還能培養出一批可用的人才出來。
如果沒有其他問題,你們便回去準備吧。”
王承恩憋了許久,等福王世子三人離去之後,才忍不住對著崇禎勸諫道:“陛下,福藩雖然同陛下血緣較近,但福王昔日可是有望繼承大統的藩王。現在陛下讓世子涉及朝政,會不會給福藩一個錯覺,到時福藩作出不恰當的舉動那就不好了。”
朱由檢看著他微笑著說道:“你們去年盯了人家一年,根據你們給朕的報告,朕這位堂兄比他父親可安分多了。怎麼,這麼快就改變主意了,難不成,你們給朕的報告有什麼偏差不成?”
王承恩不得不解釋道:“臣等的報告還是很嚴謹的,但是這知人知麵不知心,世子平日裏雖然安分守己,未必是他真的一麵。也許隻是限於祖宗家法,不得已而為之。但是陛下現在給他破開了一個口子,讓他有機會接觸到朝政,未必還會如過往一樣安分啊。”
朱由檢不以為意的說道:“能夠讓堂兄露出真麵目,那也應該給他一個機會。如果堂兄真有這份心思和能力,也未必是什麼壞事。借這個機會,看看他的心思不好嗎…”
“陛下。”王承恩臉色一白,不得不出聲打斷了崇禎繼續說下去。
朱由檢隨即改口說道:“其實接下來幾年,便要著手進行對於宗室的改革,太祖高皇帝給朕留下了好大一個攤子。不把這個攤子收了,光是宗室不斷增長的人口,就能把大明財政吃垮了。
現在大明宗室中,同朕血脈最近的不過是福王、瑞王、惠王、桂王,福藩乃是諸王之長,地位貴重,雖然同父親有國本之爭,但平日並無多大惡跡。
若福藩能夠站在朕這邊,支持宗室改革,那麼無疑會順利許多。若是他帶頭反對,朕也要頭疼的很啊。
除福王之外,其他三位近支藩王,都是不成器的,剛剛就藩不到一年,便鬧出了不少事端,恐怕這宗室改革是很難讓他們出聲支持了。
想要讓福王站在朕這邊,總是需要給他一點希望的。朕覺得,讓堂兄出來做點事,總比給福王加幾個頭銜強。不說這個了,日本人這次過來,帶了多少人來?德川家的那位,派了誰過來?他可有什麼想法麼。”
皇帝轉移了話題,王承恩自然也不好在追問下去。他重新退了回去,負責同日本人接觸的呂琦則上前說道:“日本商船此次帶來了472人,領隊者叫做鬆野重元。
根據這位鬆野重元的說法,由於幕府對於他家主上的監視,所以受訓人員需要分批出海。
在接下來的幾個月內,還會有商船陸續帶人過來。這位鬆野重元還希望,能夠借助我大明的商船運送人員。
他希望能夠在今年之內,把1500人送來大明,接受大明新式火器陣法的操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