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愛英正聽的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她很快便反應了過來,小聲回道:“李太醫說,是下個月20日左右。”
光海君頓時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任愛英倒是很沉的住氣,她不認為光海君過來,就是問一聲孩子的出產日期。
“他是我的孩子。”光海君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任愛英頓時臉色一紅,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她還沒有回過神來,光海君又加上了一句,“他也是未來的朝鮮王。”
任愛英猶豫了一下,才輕聲回道:“妾身覺得,這是個女孩…”
光海君不客氣的打斷了她說道:“不,他一定是男孩。我要你向我發誓,一定會讓這個孩子成為朝鮮王,讓他替我洗刷恥辱,把那群謀反的叛逆全族都打成官奴婢,讓他們的後代永生永世都成為賤奴。”
光海君話語中的恨意,終於讓任愛英有些變色了,她不由勸說道:“大君,何必如此放不下。我們現在都已經遠離朝鮮了,安安穩穩的過下去不好嗎?”
光海君突然伸手摘下了臉上墨玉製成的眼鏡,瞪大了一雙蒼白而沒有焦點的眼睛,對著任愛英咬牙切齒說道:“看看我的眼睛,這算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嗎?就算你能忘記,我也忘不了這些年來的屈辱和痛苦。
你不要以為,沒有了你的幫助,我就不能讓他成為朝鮮王了。不,我隻是想要給你一個機會,讓你贖清自己的罪過。你也可以給你肚子裏的孩子一個選擇,究竟是讓我把這些年的痛苦加諸於他身上,還是由他替我還給那些叛逆之臣。”
任愛英下意識的睜大了眼睛,頗為不敢相信的看著,這位看起來有些歇斯底裏的瘋子,是曾經溫文爾雅的朝鮮王。
她正想說些什麼,不過腹部傳來的一陣胎動,又讓她默默把話給咽了回去。她想了許久,才小心翼翼的說道:“如果這是大君的命令,那麼臣妾一定會遵照辦理…”
從房間內出來的光海君,在李用吉的攙扶下,向著自己的臥室走去。當他離開了任愛英所在的小院之後,才對著身邊的李用吉說道:“你去打聽一下,同任昭容肚子裏的孩子差不多時間出生的男嬰,找一個健康的帶回來好好養著…另外,準備好一封上書,等到孩子生下來,就替我向陛下請求賜封他為世子…”
就在12月內,各地的商人代表開始陸續趕到了京城。他們一來是上京參加商人代表的例行會議;二來便是想要見見皇帝,想要向崇禎彙報下,這一年來他們遇到的困難。
而幾乎也在這個時間,沿海各省海商的代表,也開始聚集到了京城,準備把今年海外貿易的情況做一個總結,並對一些問題進行協商。當然他們也想要同皇帝見一見麵,說一說他們在拓展海外貿易時,打聽到的一些情況。
商人代表大會著重於國內的貿易環境,對很多商人來說,就算是難題,也隻是身邊發生的一些小事。因此他們看重的不是皇帝替他們解決問題,而是在於能夠見到皇帝,對於那些地方官紳來說,一個能夠見到皇帝的人,就已經足夠解決這些商人遇到的大部分問題了。畢竟沒人知道,他們會在皇帝麵前說什麼。
而對於許心素、鄭彩、鄭芝龍、劉香等人來說,他們遇到的問題卻真是隻有崇禎或是朝廷才能解決的。
這些人在當海盜時,自然是不用考慮別人的想法,他們要考慮的是自己的船夠不夠快,手下能不能打。但是如今改行做官軍了,那麼自然就要換一換作風了。
但是當他們代表大明官軍向著南方探尋時,卻發覺今年其實並不怎麼適合向東南亞發展,因為整個東南亞似乎都在打仗,他們的商船不但要隨時麵對海盜,還要麵對臨時改行當海盜的各方勢力。
也許這些海盜中最有底氣的是許心素和鄭彩,畢竟兩人現在都是在崇禎的耳提麵命之下,大致了解大明未來對於東南亞各方勢力的態度。而其他人就沒這等好處了,在這種紛亂繁雜的亂局下,大多數人都失去了方向。
就算是鄭芝龍,也隻是勉強開通了三條東南亞貿易的航線,但是這些航線都缺乏有力的支撐點,很容易就會被截斷。
因此,相對於大明商人代表會議中,還有近三分之一代表沒有趕到的狀況。海商協會代表,除了劉香之外,超過九成的代表都已經抵達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