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每人置辦一身衣服,就是4元5角錢。加上之前的吃飯花銷,就分別是19元5角錢和27元。
一戶人家除了吃飯穿衣之外,總還是要些其他的必要支出,不管是油、鹽、醋、茶,還是鍋、碗、瓢、盆,總是要花錢的。這部分的支出算它4元。
那麼這兩個數字就變成了23元5角和31元,再加上有可能生病需要支出的藥費,那就是25元和32元5角。
也就是說,維持一個五口之家生存的最低需求,便是年收入不低於25元。而想要稍稍過的寬裕一些,年收入起碼要在32元以上。
過去三年裏,京城以內的百姓是在溫飽線以上,但是京城以外的順天府百姓不過就是勉強維持生存罷了。
現在你們說說看,內府究竟從那裏搜刮了民財?”
隨著崇禎口中緩緩述說著各項民生數據,跪在殿內的一幹清流的腰終於又彎下去了,就連錢士升此時也沒有底氣同皇帝對視下去了。
崇禎的問題自然也沒人出聲回答,殿內的氣氛似乎變得越來越凝重了,不少官員連咳嗽聲都忍住了。
劉宗周看了看殿上的崇禎,又看了看麵前的清流官員們,不由想要出來為這些人辯解一二。
但是他腳步剛剛挪了挪,崇禎已經再次向這些官員發問道:“既然你們說不出內府究竟從那裏搜刮了民財,那麼就說說究竟是什麼樣的百姓,被內府爭了利去?”
聽到這個問題,錢士升不由心下一橫,抬頭對著崇禎辯解道:“這內府插手江南生絲收購,組建了一個什麼生絲市場,非要逼迫江南絲農進場交易,江南絲商大受其害。
這個生絲市場壓價收購絲農的絲價,又抬高絲價出售給絲商,難道不是與民爭利麼?”
錢士升的聲音悲憤莫名,頓時讓他身後的同僚大起同仇敵愾的心理。他們這些官員大都出身江南,家中不是種桑養蠶的大戶,便是有著經營綢緞織造的鋪子。
這生絲市場一開辦,往昔他們身後家族在家鄉做中人賺取生絲差價的地位,頓時就被動搖了。
這也是今天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官員跳出來,要勸諫崇禎多讀聖賢書,多修行自身的德行,不要沉迷於金錢中。
他們聽著錢士升的話語,頓時覺得皇帝在事實麵前總應該稍稍退讓一二了,但是事情似乎並沒有朝著他們想象中的方向發展。
朱由檢側著頭看著左側的郭允厚問道:“戶部不是有派員監管生絲市場,這生絲市場可有強買強賣的現象?”
郭允厚毫不遲疑的回道:“回陛下,絕無此事。生絲貿易一向金額巨大,又是江南民戶的主要收入。
因此得陛下之詔令後,臣不敢怠慢,特意挑選了2名官吏前往湖州,看護生絲市場的建立。
據臣所知,生絲市場沒有建立之前,江南各地生絲皆是絲商上門收購,各地中人為絲商奔走,前往民戶中收取生絲。
若是絲商遲遲不至,而民戶又要急著出絲完稅的,便不得不把自家生絲抵押給中人,或是借錢完稅,或是低價售出。
在往年,除湖絲外,江南各處民戶賣出的生絲價格,按照生絲的質量,從30兩每擔到36兩每擔不等,而湖絲價格則比平常的生絲高三分之一。
而絲商販絲去外地出售,一般為每斤生絲0.5-0.6兩。可見這生絲雖然利大,但是多半為絲商和中人賺了去。
生絲市場成立之後,正逢杭嘉湖地區水災。為了幫助災民重建家園,生絲市場決定抬高絲價、繭價收購。
按照送入市場的生絲質量,湖絲分為特等和一等,其他生絲則是二、三、四等。
二、三、四等普通生絲的價格,分別是每斤0.6、0.55、0.5兩。而湖絲則是每斤0.9、1兩。這是生絲市場麵對農戶的收購保底價。
如果農戶不願意以這個價格出售,也可以出售給生絲市場內收購生絲的商人。根據臣得到的數據,今年普通生絲成交價最高是70兩,而湖絲最高是110兩。
生絲市場內如果是強買強賣的話,如何能夠高出往日如許多的價格?那些絲商大多都是從農戶手中收購的生絲,如何成了生絲市場的強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