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庫的錢不僅不要利息,要是國庫實在還不上了,皇帝也不好意思追索,畢竟大明江山都是皇家的,難道維持自家產業,還要指望旁人出錢不成。
麵對朝中大部分官員持有的這種思想,崇禎不得不把內庫的賬目公布了出來,讓這些朝臣們知道內庫究竟有多少存銀,也讓天下百姓知道內庫的銀兩並不是用於皇帝的個人消費,而是大部分用在了國家突發狀況下的緊急儲備金。
朱由檢把內庫賬目公之於眾,並注明了每筆資金的用途,頓時打消了不少底層官員的認知,他們原本認為國庫之所以空虛,乃是因為皇帝把國庫的存銀挪進了內庫。因此國用不足時,就必須從內庫把錢調撥出來。
還有些居心叵測的東林官員,整天拿皇帝內庫說事,其實主要目的還是在於敲打皇帝,怕崇禎提高征稅額度。現在崇禎把內庫的底都露出來之後,這部分人在民間煽動的聲音也就低落下去了。
但是朱由檢把內庫賬目公開之前,便在中央銀行設立了一個秘密賬號,宮內各工坊的盈利、海關稅收、內府參與的四海商行及海外貿易的盈利,還有一些見不得光的資金,通通彙入了中央銀行的這個賬號。
顯然通過中央銀行來隱藏資產,或是進行支付,比眾目睽睽下搬運內庫的白銀要安全隱秘的多。恩,為此還有不少官員吹捧,說崇禎乃是大明有史以來最為光明磊落的皇帝,連內庫一絲一毫的進出,都攤開給大明百姓看了。
朱由檢還生怕有人閑的沒事,拿著內庫每次公開的賬目進行對比,他特意要求公布的賬目分成兩份,一份隻有一張彙總表,刊登在大明時報上。另一份則是原始數據,共計數百頁厚厚一冊,放在戶部公開出售,每冊3.5元。
正如他所料,普通人根本沒興趣花錢買一份內庫支出的明細賬目,除了一些商人之外。在這之後,朝中整天把內庫銀兩掛在嘴邊的官員明顯就減少了。
呂琦從懷中取過一個小冊子看了看,便抬頭對著皇帝說道:“到前天為止,中央銀行秘密賬目裏的資金已經達到875萬4787兩。”
朱由檢有些愕然的抬頭看著呂琦說道:“如何會有這許多?上個月賬戶內不是才400多萬兩麼?”
呂琦低下頭看著手上的小冊子讀到:“海關上繳銀兩累計66萬兩;棉紡織工坊上繳盈利20萬兩;紡織機械工坊上繳盈利15萬兩;四海商行分紅三次,共計24萬8千兩;水泥工坊上繳盈利5萬兩;玻璃工坊上繳盈利63萬兩;
內府北京分部同朝鮮、日本、琉球進行的外貿盈利38萬6千兩;同葡萄牙中日商船合作,獲得134萬兩盈利;
今年在湖州成立的生絲市場,入場交易的數量達到了45萬擔,其中品質最好的湖絲有5萬擔,因為今年杭嘉湖一帶海溢水災,生絲價格普通高漲。
普通生絲升高至70兩每擔,而湖絲則高達110兩每擔。生絲市場轉手普通生絲,每擔盈利15兩,而湖絲則每擔盈利40兩。
又有1萬擔湖絲外銷日本,彼時有其他商船運生絲進入日本銷售,故引起生絲價格暴跌。3000擔上等湖絲以最高價380兩每擔賣出,3500擔普通湖絲以中價285兩每擔賣出,剩下的3500擔湖絲以低價220兩每擔賣出。
另有5千擔上等湖絲運往馬尼拉,每擔售價250兩。扣除各項支出,本年度生絲市場盈利約為950萬兩。扣除各項稅收,純利為850萬兩。宮內掛名的大明商會擁有生絲市場4成股權,故得340萬兩。
原本還應該有江南織造每3年一貢的1萬5千匹上品貢緞,出售獲銀30萬兩。該筆款項,5萬兩用於支付貢緞的工料錢,10萬兩用於賑濟浙江水災,還有15萬兩交給了浙江護海石塘修建委員會,用於修建海鹽縣的石塘。
另外繅絲廠今年盈利5萬兩,全部投入到再生產中去了,因此未有上繳所得。景德鎮皇家瓷器廠剛剛組建,尚未盈利。
以上共得資金706.4萬兩,剩下的160多萬兩都來自於瑞王、福王、楚王等宗室的獻金。”
朱由檢這才發覺,原來是生絲市場的大頭進來了。生絲的錢果然好轉,難怪這些江南縉紳哭著喊著要禁海了。
不過生絲市場放在湖州總感覺不怎麼安全,雖說現在浙閩總督是自己人,但是江南縉紳未必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同一幫海盜把生絲的利潤給瓜分了。
有了這個生絲的利潤,從宗室藩王那裏敲打出來的銀兩就有些不夠看了啊,朱由檢默默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