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登·朗桑向沈培開出了一個無法拒絕的價格,火繩槍每杆100兩,能夠對巴達維亞城牆造成傷害的火炮,5000兩一門,能夠擊中海上船隻的大炮,10000兩一門。
他訂購了火繩槍300杆,火炮10門,大炮5門,外加火藥10萬斤,共計16萬兩銀子的大訂單。
而據沈培對爪哇島市場的調查,這裏的稻米大約七八錢銀子一石,但是水牛是格外的便宜,日惹地區2兩多銀子一頭,沿海地區也才4、5兩一頭。而在國內江南地區,一頭水牛大約在15、6兩,在北方也要11、2兩。
他在信中寫道,如果能夠從大明運來火器和火藥,然後從這裏運耕牛和稻米回去,顯然是一個不錯的交易。
沈培販賣的火藥和火器現在還是京城武庫的存貨,這批被軍器監淘汰掉的低劣火器及部分武器鎧甲,被沈培販賣到東南亞地區後,收回了近15萬兩白銀,相當於這批軍火成本的3倍,這給了軍器監的官員們莫大的激勵。
除了這位馬打藍素丹國的武器訂單外,菲律賓和爪哇島之間的各島土王也下了將近2萬多兩的訂單。而越南北方正在同阮氏交戰的鄭氏,也以1000兩一門的價格,向沈培訂購了20門火炮,還有3萬斤火藥。
沈家的船隻在東南亞逛了一圈,就接到了20餘萬兩的軍火訂單,但是現在的江南製造局還沒有製造火繩槍和火炮的能力,隻能少量的製作火藥。沈家控股的江南製造局,顯然完成不了這份訂單。
而且軍火交易還需要獲得總參謀部的批準,沈培在京城時同這些參謀們接觸過,出售其他火器都行,但是唯獨火炮不可以。因此沈培才把希望寄托在說服皇帝身上,希望通過這份信件,讓崇禎對總參謀部施加壓力。
20餘萬兩的軍火訂單,光是利潤就能達到15萬兩上下,崇明及上海幾家商人組建的南華商行占有利潤的3成,宮內占3成,剩下的4成則歸於軍器監。沈培覺得,皇帝沒有理由會和自己的錢包過不去。
更何況這筆生意隻是一個開始而已,如果能夠在東南亞諸國建立起南華商行的信用,那麼軍火生意顯然是一門長久的買賣。
接到沈培信件的崇禎,並不打算否定這單軍火買賣。事實上他還準備讓陸軍軍官學校派遣幾名炮兵學員,帶著火炮去指導爪哇人如何使用火炮。
孫元化領導的軍器監雖然把鑄造青銅炮的成功率提升到了六成,火炮口徑也達到了13.5公分,但是這些沒有經過實戰的火炮,誰也不知道它們在戰場上會有什麼表現,也不清楚這些火炮在攻城戰和野戰中有什麼區別。
而陸軍軍官學校的培養的炮兵學員也需要一場戰爭,來證明他們現在培訓的方向是正確的。很多問題隻有在真正的戰場上,才會暴露出來。而軍校所教授的知識,是需要用生命和鮮血來總結的經驗和教訓。
能夠用爪哇人、荷蘭人、越南人的鮮血來換取這樣的經驗和教訓,對於大明來說,實在是不可多得的機會。
而軍器監有感於青銅火炮造價昂貴,希望能夠采用熟鐵製作火炮,但是一直缺乏試驗的經費。現在有爪哇人和越南人出錢,孫元化便向崇禎提出了在廣州設立火炮製作所,利用佛山的鐵料鑄造火炮。
這顯然是一個皆大歡喜的局麵,在朱由檢的勸說下,總參謀部終於通過這份訂單。而軍器監也立刻派人南下,在廣州籌備火炮製作所。
至於陸軍軍官學校也抽調了10名炮兵士官,帶著崇禎元年一型火繩槍1000杆,崇禎元年二型火繩槍500杆,4斤炮5門、6斤炮5門,9斤炮2門,11斤大炮2門,16斤大炮一門,外加槍炮火藥25萬斤,前往了上海。
一方麵是等待沈培回來一起出發,另一方麵則是等待江南製造局製造各式規格的炮彈。京城鐵料昂貴,加上軍器監人手不足,因此就幹脆把炮彈的訂單交給了江南製造局。馬鞍山出產的鐵礦石雖然含磷、硫較高,但是用來製作炮彈還是足夠使用的。畢竟現在的炮彈就是一個實心鐵球,隻要能夠保證同炮筒的遊隙不超過標準,就算滿足要求了。
不過既然這位安德烈不是什麼真正的英國使者,那麼朱由檢也就沒什麼興趣同他繼續討論政治上的事情了,他轉而改口問道:“…那麼你這次前來大明,都帶來了那些貨物?今後英國商人打算向大明出售什麼貨物,又希望購買什麼貨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