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王顯文兄弟兩,抬起頭哀鳴的向徐鳳懇求道:“公公,這新字據也太過苛刻了,要求我們拿王家的鹽引作為抵押,我們兄弟兩人如何能做這個主…
且王家的鹽引價值十數萬兩,我兄弟欠債不過才3萬餘兩,可否請公公再分說一二。”
張近泉也鐵青著臉說道:“這樣的條件不等於是在明搶嗎?你們同強盜有什麼區別?”
中年人坐在一邊品著茶水,口中隨意的說道:“這位朋友的話說的就不對了,我們同強盜還是有區別的,起碼我們做的事都是合乎朝廷律法的。”
徐鳳聽著這位中年人狂傲的口氣,頓時有些不滿了起來,他讓人拿過三名商人手上的字據粗粗看了一遍,頓時不滿的說道:“雜家做中人,讓你們坐下來好好商議事體,你們典當行就是這麼給雜家麵子的?”
看到徐鳳似乎處於發怒的邊緣,中年人頓時收斂了一些,他起身對著徐鳳躬身行禮說道:“小人想請公公借一步說話。”
徐鳳看著這名中年人有恃無恐的模樣,心裏的怒火頓時被壓了下去,他遲疑了一會,便召這名中年人入後堂說話。
兩人在後堂內談話的時間很短,但是當徐鳳走出來的時候,臉色卻非常的難看,中年人出了後堂便笑著對徐鳳作揖告別說道:“看在公公的麵上,我便饒他們一天的時間,等到後天再來問他們的決定。小人這便告辭了。”
徐鳳鐵青著臉,從牙齒裏蹦出了兩字:“不送。”
看著中年人揚長而去,張近泉等三人才覺得大事不妙,趕緊向著徐鳳哀求道:“還請公公救救我等…”
徐鳳立刻打斷了三人的哀求說道:“三位還是回去考慮要不要簽字吧,雜家能力有限,也隻能做到這個程度了。”
看著徐鳳想要轉身離去,張近泉心一橫,撲上去抱住了徐鳳的腿說道:“還請公公救命,這典當行究竟是何來頭,他們不是要收債,是想要小人的身家性命啊…”
王家兄弟也豁然反應了過來,上前抱住了徐鳳的另一條腿,不住的賭咒發誓道,要是能躲過這一劫,日後情願為徐鳳做牛做馬。
徐鳳抽了幾回,沒有抽動腿,不由歎了口氣說道:“雜家倒是有個主意,不過也是飲鴆止渴,你們日後說不得還是要埋怨雜家的。”
張近泉死死抱住徐鳳的腿,咬牙切齒的說道:“請公公指條明路,左右是死,好歹小人也要搏一搏。若是僥幸逃脫此難,必不敢忘記公公大德。”
徐鳳沉默了一陣,拍了拍張近泉三人的肩膀說道:“你們先放手,雜家這便同你們說…”
好容易勸說了三人放手之後,徐鳳才開口說道:“雜家這個主意倒也簡單,這典當行背後的東家勢力驚人,就算是雜家也得罪不起。
但是這京城中不懼他家的並非沒有,雜家就認識一個,如果你們願意托庇於他,想來就不用擔憂被人追債了。”
王顯文兄弟頓時急迫的問道:“敢問公公,究竟是哪一家?我等應當如何…”
這日晚間,在浴湯內洗去一天疲憊的朱由檢,回到了上書房內。
他剛剛做到椅子上,王承恩就拿著一份文件向他彙報道:“回陛下,社會調查所已經收服了三名揚州鹽商作為眼線。”
朱由檢托著下巴說道:“嗯,是心甘情願的嗎?朕可不希望今後聽到一些不好的傳聞。”
王承恩頓時堆滿了笑容說道:“請陛下放心,是他們主動要求加入東廠,為陛下效力的,絕無逼迫之事。”
朱由檢放下手,靠著椅背有些漫不經心的回道:“那就最好,讓他們學習下如何收集情報,然後就讓他們回揚州去。
讓社會調查所派幾個精幹一些的人,同他們一起回去。把揚州鹽商們和兩淮鹽場、兩淮鹽務官員之間的關係,全部給朕弄清楚。
必要時,可以幫助他們弄一個總商的身份。總之,到明年準備鹽改的時候,朕希望對於兩淮鹽業中的一切問題,都要了如指掌。”
王承恩趕緊連聲答應著皇帝的命令,朱由檢轉頭對著呂琦問道:“關於讓宮中派駐景德鎮的督陶官員回京彙報的事情,現在進行的怎麼樣了?”
呂琦低著頭翻看了手上的記錄本之後,才說道:“回陛下,督陶太監梁峰已經回信,他將會在下個月中抵達京城,並按照陛下的命令,攜帶幾名陶瓷商人和工匠一起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