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藻終於意識到皇帝還在邊上等待著,他退出了和眾人的討論,對著崇禎恭敬的說道:“陛下,如果陛下提出的假設都能得到證明的話,那麼計算月球的運行軌跡,就隻剩下數學問題了。”
朱由檢看了看邊上還在討論的科學家們,神情輕鬆的說道:“我相信,有科學院各位院士的努力研究,想要證明這些假設並不難,我會期待科學院的好消息的。”
朱由檢無意在打攪這些科學家認真而激烈的討論,他也不想成為一部人形科普字典,於是在李之藻的陪同下,去了國子監內準備好的一間教室。
為了培養這些學生們對於自然科學的興趣,今天他將親自上台,為這些學生們完成幾個小實驗。
一個是燃燒的實驗,通過蠟燭在空曠的台麵上,和隔絕空氣的玻璃杯中的燃燒,來說明燃燒是一種化學反應,需要同空氣中的某些物質進行反應。
而另一個則是托裏拆利實驗,以兩根一米長左右的玻璃管,證明了一個標準大氣壓強為一定高度的汞柱。
在沒有橡膠的時代,做托裏拆利實驗,讓朱由檢有些心驚肉跳。不過更讓他感覺挫敗的是,下麵的學生對於他手中的這兩根玻璃管的興趣,遠遠超過了對實驗本身的關注。
當朱由檢完成了這兩個實驗之後,便對下麵的學生們提出了兩個問題。空氣中究竟是什麼成分參與了燃燒的化學反應?托裏拆利實驗中,支撐住玻璃管內水銀柱的力量來源於什麼地方?
皇帝的兩個問題,頓時引起了這些剛剛進入大學不久的學生們的興趣。這些人除了少部分存在著投機皇帝喜好的想法進入了大學,大多數人卻是被那些西洋傳教士們講述的自然科學知識所吸引而來的。
和這些學生們交談了幾句之後,朱由檢便接到了連善祥傳來的情報。他冷靜的同學生們告別之後,就帶著隨從離開了燕京大學。
出了國子監大門,連善祥便向崇禎詳細報告了,關於京營部分士兵罷吃食堂的行為。
朱由檢騎在馬上下意識的問道:“俞都督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
連善祥小心控製著自己的坐騎,謹慎的說道:“俞都督說,這些出來鬧事的軍士不過數百人,大部分京營士兵還是擁護現在的食堂製度的。他建議直接使用武力驅散,並把鬧事的首領抓起來進行懲罰為好。”
朱由檢皺了皺眉頭,不以為然的說道:“把他們驅散了,問題就消失了?這些士兵罷吃食堂終究是有原因的吧?”
連善祥立刻回答道:“據吳宣教所說,這次鬧事的主要還是有家室的軍士們,因為月糧發放改成了食堂製度後,這些軍士無法贍養家人。
而軍士的工資改革製度還沒有完成,超出5年服役期的軍士還拿不到改革後的工資,因此就出現了罷吃食堂的事件。
當然,我們也發現,有一部分軍官在這起事件中起了很不好的作用。”
朱由檢沉吟了一會,便開口說道:“讓這些軍士派出代表來,同吳宣教進行談判。朕的意見是,抓緊建立軍士的工資發放製度,可以考慮對有家室的軍士預支工資。
對於食堂的開支管理上,可以讓京營士兵推舉代表進行檢查,每個月結算一次,把結餘的夥食費用平分下去。
事情平息之後,那些帶頭的士兵和在背後推波助瀾的軍官們,都讓他們退役吧。”
連善祥點頭答應了一聲,就調轉了馬頭向著城外的北郊大營而去了。
朱由檢信馬由韁的向前走了一段路之後,叫過了身後的王承恩說道:“回宮之後,派人告訴徐省聲,這紡紗、紡織廠既然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就先招募女工吧。首先招募軍人家屬,不足部分再向民間進行招募…”
張近泉和王氏兄弟僵坐在股票交易所的長椅上,麵如土灰。從昨天開始,西山玻璃廠的股票就開始下跌。張近泉認為這還是同前幾次一樣,不過是打壓吸收籌碼的手段,因此攛掇了王氏兄弟,以手中的股票作為抵押,向交易所借了銀兩購進。
但是今天上午股價就跌去了三分之一,把他這些天來的盈利全部賠進去了。到了下午,他想拋出的時候,股價已經跌到了慘不忍睹的價位了。
張近泉隻是稍稍計算了下,就知道自己大約虧損了5萬兩上下,而王氏兄弟也至少虧損了2、3萬兩,這股票交易所簡直比賭場還凶險。
股票交易所內眾人一片哀嚎的時候,泰寧侯陳聞禮的心情卻異常的好,如果不是身邊坐著的勳貴們因為虧錢而正鬱悶著,他都有高歌一曲的興致。
陳聞禮發覺,比起賺錢獲得的樂趣,他似乎更喜歡看這些人炒股虧錢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