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完話還沒說完,毛永喜已經跨前一步,伸手抓住了他的領口,然後向後疾退了幾步。
本身還沒有站穩的金完頓時失去了平衡,向前衝了幾步,就衝著地麵撲了下去。
在倒下之前,金完意識到那隻抓著自己領口的手,在自己失去平衡之後就鬆手了,然後抓住了他腰間的腰刀順勢轉身拔了出了。
原本站在金完身後的兩名朝鮮士兵,下意識的就想上前搶回自己的長官。
取刀在手的毛永喜再次上前逼退了這兩名士兵,然後退回一步,一腳踩趴了正撐著地麵想要起身的金完。
毛永喜這幾下兔起雀落,迅捷無比。邊上圍觀的大部分朝鮮士兵還沒有反應過來,金完已經被毛永喜控製住了。
當毛永喜動手的時候,林遠忠一直在關注著李用吉,生怕這位朝鮮武官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行動。
李用吉臉色也有些難看,不過不是反悔搶先投靠,而副手金完反抗他的命令,令他不能在光海君及上國天使麵前立下首功。
看到毛永喜製住了金完之後,他立刻對著另一位副手樸在雄大聲喝道:“樸在雄,難道你也想反對我的命令嗎?”
站在士兵後麵的樸在雄支支吾吾回答不上來,雖然他一向服從於李用吉的命令,但是現在這個場麵卻已經超出了他的判斷能力。
他既不敢命令士兵退出院子,也不敢命令士兵們上前拿下對麵的明國大人物。兩名上國的武官到也罷了,那位穿著文官服飾的上國天使要是受到了傷害,就算他們搶回光海君,也一定會被朝廷拋出去當做替罪羊的。
毛永喜原本還擔憂這些朝鮮士兵一擁而上,那麼就算他有三頭六臂也護不住身後的幾人,不過當他發覺這些朝鮮士兵對於自己的長官被劫持,不是流露出憤怒的表情,而是兩股戰戰,臉上一副恐懼的表情後,總算心裏安定了許多。
院子裏的人陷入了僵持之中,不過很快這種僵持就被打破了,急促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了過來,而且很快就在前院外停了下來。
接著前院就出現了人馬噪雜的叫喊聲,隨著幾人的慘叫聲傳來後,噪雜聲迅速向著眾人所在的後院接近了。
當全副武裝的毛承祿衝進後院時,他看到的就是這個詭異的僵持場麵。在他看來,不是這些朝鮮士兵包圍了王化貞等人,倒像是毛永喜一個人包圍了這些朝鮮士兵。
他雖然有些詫異,但是腳下卻沒有停留,驅散了攔路的朝鮮士兵,直接衝到了王化貞身前。
毛承祿還沒有開口,王化貞已經有些不悅的對他問道:“剛剛的慘叫是怎麼回事?你們進來時傷人了嗎?”
毛承祿頓時半跪在地麵上回道:“有幾名下人攔路不放,卑職等擔憂撫院大人的安危,情急之下出手稍稍重了些,倒是不曾傷人。”
王化貞這才滿意的說道:“朝鮮乃是我大明的藩國,對我大明一向忠心耿耿,爾等切不可胡亂傷人,以致損害我大明和朝鮮的宗藩關係。”
毛承祿頓時答應了一聲,站在王化貞身邊的光海君卻突然出聲說道:“大明朝鮮親藩一體,就如同父母同子女之間的關係,子女不聽父母的話,就要被管教。
下邦之民不聽從上國大人的吩咐,被上國大人教訓也是應有之意。吾以為,這位上國將軍並沒有做錯什麼,撫院大人不必如此。”
王化貞有些意外的轉頭看了看光海君的臉色,不過在昏暗的光線下,他也看不出什麼來。
王化貞隨即對著毛承祿問道:“你連夜追趕本院,究竟出了什麼事了?”
“撫院大人抵達江都的消息,江華府留後已經派人傳給了漢陽。朝鮮王派遣領議政李元翼前來迎接大人,大約明日就到。毛帥特命末將通知大人,希望大人能盡快趕回江都。”毛承祿頓時按照之前說好的劇本彙報了出來。
王化貞微微點了點頭,隨即轉身對著光海君說道:“既然領議政李元翼要來,那麼本院看來這次是遊不成傳燈寺了。
本院同大君在此相遇,卻看到幾個小吏都敢在大君麵前無禮,實在是不分尊卑上下,大君畢竟是經過大明冊封的朝鮮國王,不可留此被小人侮辱。
不知光海君可願隨本院離開此地,前往江都一行。到時,本院自會為大君討個說法。”
光海君頓時對著王化貞回禮道:“吾唯上國天使之命是從。”隨後他又在任昭容的指點下,找到了北京的方向,他毫不顧及地麵的肮髒,恭敬的對著北京的方向行了叩拜之禮,以感謝崇禎皇帝的恩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