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納茨聽了許心素的建議之後,心裏鬥爭了大半天,才忍不住說道:“你真的能說服幕府同意,讓比爾代替我解決征稅事件嗎?那個商人濱田彌兵衛似乎對幕府影響力很大啊,我在江戶呆了4個多月,都無法見到幕府將軍…”
彼得.納茨說話時,眼睛不斷注視著許心素的臉色,看著許心素臉上浮現出的嘲弄神色,他的語調也不由放的越來越低,漸至於不可聞了。
看著彼得.納茨停口不語之後,許心素才嘲諷的說道:“看來你來了這裏這麼久,依然對於這片土地一無所知啊。大明肯派出使者去見日本幕府的將軍,那已經是日本的榮幸了。區區一個商賈,難道還能敵得過大明的威嚴嗎?”
看著信心十足的許心素,彼得.納茨也不得不將信將疑了起來。當許心素走出了小院之後,就看到了另一側垂花門下站立的錦衣衛小旗黃葆。
許心素向後麵望了一眼,才向著黃葆走去,堪堪走到垂花門前,就聽到黃葆說道:“大人正在院子裏等候你。”
許心素“唔”了一聲就走了進去,垂花門內是另一個院子,格局同彼得.納茨所住小院差不多,連善祥正坐在石桌前喝著一壺茶。
“連大人怎麼不溫一壺酒,這大冷的天氣,在室外喝茶可暖和不起來啊。”許心素如沐春風的說道,在連善祥麵前他可是恭敬小心的很。
從一名默默無聞的錦衣百戶,到執掌宮禁的崇禎心腹,他可以說是現在崇禎最為信任的人了。
連善祥的傳奇經曆讓錦衣衛中人無不羨慕嫉妒,甚至有不少人都希望能同他一樣,得到崇禎的賞識一舉躍過龍門。
連善祥對於錦衣衛中的風言風語似乎毫無所覺,但是隨著地位的提升,原本畏縮不修邊幅的連善祥,也成了威嚴自持的錦衣衛首領官。
連善祥放下了手中的茶盞,口中冷淡的說道:“像我們這樣的人,喝酒無疑就等於是自殺…”
隔壁突然發出了一陣吵鬧聲,打斷了連善祥的說話,這讓他不由皺了皺眉頭。
連善祥做了一個手勢,一名錦衣衛頓時匆匆走出了院子。過了一會,隔壁的聲音終於小下去了。
剛剛出去的錦衣衛,又從院門外跑了進來,對著連善祥拱手彙報道:“是奉命前來晉見陛下的澳門番人的使團,不是什麼奇怪的人物。”
連善祥點了點頭,揮手讓他退下之後,才繼續對著許心素問道:“魚上鉤了嗎?”
“陛下,魚上鉤了也。小心,別讓它跑了。”田秀英雙手抓著裙裾,在一邊半蹲著,不停的大呼小叫著,似乎比握著魚竿的崇禎還要緊張。
“放心,它一定跑不了。”朱由檢聚精會神的把握著魚竿,想要把魚拖上岸。
王承恩和一幹近侍宮女都緊張的關注著崇禎的舉動,生怕他一個不小心掉入太液池內,重踏先帝複轍。
當一條活蹦亂跳的鮮魚從敲破的冰洞內掙紮著出來後,這些太監宮女們才算送了一口氣。
看著崇禎抓著一條尺把長白魚,田秀英很是新奇,忍不住就想要碰碰看。
朱由檢看她這麼感興趣,不由笑著問道:“要不要抓抓看?”
“真的可以嗎?臣妾還是第一次抓活的魚呢?”田秀英不由自主的伸出雙手,去接崇禎遞過來的魚。
這條魚也許是陽壽未經,田秀英剛剛接過魚,還沒拿穩就掙紮了起來。
田秀英受驚之下,頓時讓魚掉回了太液池。太液池上的冰麵並不厚,這一下冰麵就被砸穿了。
“陛下,魚…”“殿下,小心。”“陛下,小心。”
“別關心魚了,你要掉下去,就變成魚食了。”把差點摔下太液池的田秀英拉回來之後,朱由檢打趣的說道。
看著崇禎和田妃都沒事,王承恩送了口氣,並勸諫道:“陛下,這天氣如此寒冷,並不適合釣魚,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朱由檢懷裏抱著田秀英,看著攔在自己和太液池之間的王承恩幾人,也知道這半日休閑算是到頭了。
輕輕放開了田秀英後,朱由檢歎了口氣說道:“也罷,今日就到此為止吧。明日就是祭祀遼東陣亡將士的日子了,朕也要回去準備一二了。”
聽到崇禎這麼說,田秀英知趣的向他道了個萬福,就帶著宮女們離去了。
朱由檢剛剛返回上書房,呂琦就跟進來向他報告道:“陛下,澳門番人的上京代表已經抵達了京城,在廣州府海防同知的陪同下住進了會同館。還有,滿桂將軍也抵達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