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毛羽健仔細思考之下就把主意打到了驛站上。作為兵部管理的驛站,地位低而且弊端也多。他再怎麼炮轟,相信也沒人站出來替驛站說話的。
剛剛召回京城的兵部右侍郎畢懋康上前說道:“驛站雖然歸於兵部管轄,但是車駕清吏司唯有郎中一員,員外郎一員,主事三人。且三名主事中,一名督理會同館,一名協助太仆寺收放馬價,及交兌馬匹,管理驛站者僅為主事一人。
大明驛站遍及兩京一十三省,人數不下數十萬,光靠兵部車駕清吏司去管理,恐怕很難理清。臣以為,主要還是應當依靠地方官員的自我管理,讓撫按官以及有關官員給與勘合時,細開姓名奏繳,不許自遣白牌,有違者當加以重治。”
“如果自律有用的話,那麼驛站就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大明驛站會通天下,僅僅用於軍情和朝廷政務的傳遞,也未免太過浪費了。
白牌、勘合火牌之濫發,歸根結底,還是民間有這個需求啊。朕以為,並不是所有的人盜用白牌、勘合,都是想要侵占朝廷的利益,主要還是因為方便而已。
一刀切的不允許任何人使用驛站,顯然不現實。就算是一時禁止了,到了最後還是會重新恢複原狀。
朕以為,在保證了軍務和朝廷公文的往來之餘,不妨把驛站多餘的運力開放給商民使用。以商驛補貼軍驛,既能減輕地方州縣的負擔,也不至於阻礙大明商民的出行往來。”
對於崇禎的想法,朝堂的上的官員們都覺得沒有問題,畢竟使用驛站最多的,還是他們的家人而已。兵部尚書王在晉出列說道:“如此一來,車駕清吏司的人手恐怕難以滿足驛站管理的需要,臣請增添車駕清吏司的主官。”
“對於數十萬驛站人員的管理,光增添幾個人手肯定是不夠的,而且車駕清吏司的地位太低,和其他部位不好協調。”朱由檢頓時就反駁道。
他說著就看了站在一邊默然不語的太仆寺卿田仰一眼,口中繼續說道:“正好這太仆寺剛剛裁減掉,正好可以設置一個新部門,專門管理這天下驛站的事情。”
原本無精打采的田仰頓時豎起了耳朵,準備聽聽皇帝對他們這些被廢的太仆寺官員的打算。
“就叫通商郵政部吧,官職設置和六部相同,太仆寺卿田仰轉為郵政部尚書,兩位少卿轉為左右侍郎。其他屬官的設置,田卿可以擬個紮子上來,朕確認之後,令吏部選官。”朱由檢平靜的說道。
廢太仆寺設置通商郵政部,讓之前一些同情太仆寺官員的大臣們,心裏終於鬆了口氣。
對於崇禎的這個行動,他們更覺得像對田仰的一個補償。原本就沒有地位的驛站,就是兵部自己都不看重。
由於各地官員濫發白牌,導致驛站一直虧損嚴重,每年兵部都要貼進去幾十萬兩白銀。
現在能把這個包袱甩出去,王在晉頓時住嘴不說話了。兵部的其他官員,也隻有右侍郎畢懋康遲疑了下,還是上前說道。
“陛下,驛站涉及到朝廷和地方之間政令往來,也關係到邊地軍情的及時彙報。若是管理權力從兵部移出,會不會今後造成阻礙中央和地方,朝廷和邊軍之間的聯係呢?”
朱由檢看了看左右,發覺隻有這位畢懋康一人在堅持,其他人並沒有想這麼多,反而覺得他有些多事。
朱由檢笑了笑說道:“驛站的管理權力從兵部移出了,但並不表示兵部對於軍驛沒有發言權。不過田卿,有幾件事,朕要先和你說在前頭。”
田仰頓時精神振奮的說道,“請陛下示下,臣一定謹遵聖命,不負陛下重托。”
“第一件事,驛站雖然對商民開放,但是驛站的收費不能毫無規矩,不能把驛站的收費提高到一個讓人接受不了的程度。這就不是便民,而是擾民了。”朱由檢說道。
劉宗周等幾位大臣頓時支持著說道:“陛下此言大善,如此方是有益民生之策。”
朱由檢接著說道:“收費問題,你可以找各驛站的驛卒,和各地的行商進行討論,不要全國都一個標準,可以以省為區域進行調節。
第二,各驛站放開商驛之後,要首先保證軍政傳遞的需求,不能用種種借口,耽誤軍政傳令的需要。”
田仰一一應是,雖然太仆寺廢除了,但是成立了一個新部門,讓他覺得自己並不是這麼難堪了。
崇禎的條件說完之後,田仰小心的說道:“陛下,通商郵政部剛剛成立,缺乏人手。不如把太仆寺的屬官調入通商郵政部,好歹他們也有些經驗,可以讓郵政部盡快進行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