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貓一愣,點了點頭:“謝謝。”
她回到座位上,鬼鬼祟祟地拿了手袋,又回到洗手間,慶幸自己隨身攜帶著衛生巾,不至於血染三萬英尺。
再次回來,戰睿琛已經徹底醒過來,也不打算再睡。
剛才的氣流確實很嚇人,不少人都處於驚魂未定的狀態之中。
“不是吧,你居然嚇得……”
他指了指段小貓,猜到她第二次去洗手間是做什麼。
家裏兩個女人,他不可能完全不懂女生的事情。
她臉上一紅,啐了一聲:“滾!就你懂!”
“常識而已啊,有什麼不懂的。”
話音剛落,空姐遞過來一杯熱水,戰睿琛幫忙接過,輕聲道謝,然後又交到了段小貓的手上:“趁熱喝吧,要是還不舒服的話,就再睡一會兒。”
除了父母,一向比較女漢子的段小貓倒是從來也沒有被身邊的人如此嗬護過。
所以,她反而不好意思起來了。
接過水杯,段小貓有些迷迷糊糊地往嘴裏灌了一口。
“慢點,小心燙!”
戰睿琛剛想要提醒她,已經來不及了。
段小貓吐也不是,咽也不是,最後還是硬生生地把嘴裏的那口熱水給吞了下去。
她的五官都皺了起來,一臉怨念地看著戰睿琛。
他有些無奈:“你摸不出來嗎?很燙的。”
她張了張嘴,伸出舌頭,連連呼氣。
“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活到這麼大的,居然還能一個人在國外留學,我還挺疑惑的。”
幾次見麵,他已經下了結論,覺得段小貓並不是一個很有生活自理能力的人,她十分粗線條,在細枝末節方麵並不在乎。
相反,自己卻是在很小的時候就一個人在外麵求學,出於工作需要,也有很強的獨自生活能力,甚至就算被丟到山區或者林區,也可以活命一段時間。
而且,家裏五口人,最細心的應該就要屬戰睿琛了。
雖然他平時好像很沒有存在感,不過,冉習習曾說過,最像自己的孩子,其實是小兒子。
“就喝水被燙了一下,你至於發表這麼多的感慨嗎?”
段小貓不悅地瞪了他一眼,發著牢騷。
原本,聽了空姐的話,她還挺感激他的。
起碼,在生死關頭,還有一個人這麼在意她的死活。
但他說話總是很不客氣,令段小貓有一種自己被針對的感覺。
“好了,我不和你吵,你休息一下吧。”
戰睿琛從背包裏找出來一個U型枕,遞給段小貓:“我剛想起來,這是我妹妹塞進我背包裏的,我不用,給你吧。”
一聽到“妹妹”這兩個字,段小貓的心頭忽然彌漫過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具體是什麼感覺,她又無法表達。
總之,是不太舒服。
“妹妹,什麼妹妹啊,在酒吧裏認識的小妹妹嘛。”
她一臉嫌惡地看著他遞過來的那個U型枕,不肯伸手。
誰知道是什麼來路不明的女人送給他的東西,她還嫌髒呢。
“什麼酒吧裏的小妹妹,是我自己的親生妹妹,我不是獨生子女。”
戰睿琛啼笑皆非地看著段小貓,心裏腹誹著,如果讓戰睿琳知道了,自己居然被嫌棄了,她一定會大為惱火。
“咦,真的?你還有妹妹啊。”
一聽這話,段小貓更加驚訝了。
和自己一樣,她身邊的同學和朋友大部分都是獨生子女,很少有人是還有兄弟姐妹的。
“是啊。”
戰睿琛原本有心多說幾句,又怕段小貓聯想到戰睿琳,所以他馬上住口了,生怕透露出太多的信息。
幸好,他和戰睿琳是異卵龍鳳胎,長得並不是特別相像。
“那你作為哥哥,壓力還挺大的啊。”
段小貓嘀咕了一句,伸手接過那個枕頭,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還好吧。”
戰睿琛心想,自己的壓力才不大呢,壓力大的那個人應該是自己未來的妹夫。
十幾個小時的飛行,聽起來十分漫長,不過身邊如果有個夥伴的話,還不算太難熬。
尤其,戰睿琛的筆記本裏有上千張動物的照片,段小貓隨便挑選一種動物,他都能講出很多相關的知識,令她瞠目結舌。
“你到底是攝影師,還是動物學家?”
她都被弄糊塗了。
“國畫大師為了畫好一匹馬,一隻蝦,都會長時間地去觀察它們。而我呢,如果想要把動物拍出最真實的神韻,當然也需要對它們有起碼的了解。”
戰睿琛輕聲說道,然後,他看了一眼時間,扣上筆記本。
“快落地了,希望以後還有機會再見。”
他真誠地看著段小貓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