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習習一臉無奈地說道。
戰行川笑得前仰後合。
很快,大家從溫泉那裏返回來了,每個人都泡得很舒服的樣子,臉頰微紅。
戰睿玨顯然還惦記著波尼·克爾斯,一進門就跑了過來,撲進他的懷中,用軟軟的嘴巴親了親他的臉頰,還從口袋裏掏出幾枚聖誕糖果,塞到他的手上。
“聖誕老人發的,我幫你要了草莓味和橘子味的,你喜不喜歡?”
不用翻譯,波尼·克爾斯也能明白他的意思,於是也學著戰睿玨的樣子,吻了吻他。
夜深,眾人返回各自的房間,準備休息。
溫泉度假村的經理親自將那些東西送了過來,冉習習清點了一下,發現沒有缺失,向他道謝,然後把東西送到了波尼·克爾斯的房間。
他正站在窗前,看著外麵,手上端著一杯紅酒。
她一驚,放下東西,快步走過去,就想要奪走他手上的酒杯。
“你怎麼又偷偷喝酒呢?服藥期間本來就是要嚴禁酒精的,我剛才已經破例讓你喝了一杯香檳,你居然又喝紅酒!”
冉習習氣得臉都紅了,大聲質問道:“出事了怎麼辦?”
說完,她一把抽走酒杯,走進衛生間,直接倒掉。
等她走出來,波尼·克爾斯仍舊站在原地,微笑著看向她:“你還是那麼喜歡小題大做。一杯紅酒而已,死不了的。再說,死亡並沒有那麼可怕,早晚都會來。”
“可我希望你能好好活著,生龍活虎,像過去一樣傲嬌,大聲罵我。”
冉習習的眼圈一下子紅了。
當她曾經被全世界拋棄的時候,是這個男人帶她離開,前往一個全新的環境,一點點教會她賴以生存的新鮮技能,在對她的百般挑剔中,把她培養成一個可以養活自己的女人,不去做任何男人的附庸。
她本以為自己可以回報他什麼,到了現在,才發現自己根本什麼都回報不了。
“我隻希望你活著,永遠那麼驕傲,永遠那麼完美。”
她走過去,輕輕抱住他。
“對不起。”
波尼·克爾斯聽見冉習習在自己的耳邊輕輕說道。
他渾身一震,隻能也抱住她。
哪怕隻有一次這樣的擁抱,也好,可以令他在此後漫長的孤寂歲月中,用來慰藉自己的心。
“我曾經仰慕過你,也曾經傾心過你,但那不是愛,是一種欣賞,是女人對男人的欣賞。你永遠都是我的老師,我的偶像,甚至是我的人生指明燈。”
冉習習輕聲說道,然後鬆開了手。
“你要的東西我都拿來了,洗個澡,好好休息一下。如果明天天氣好,我們去教堂,這裏的教堂雖然難以媲美歐洲,但也是值得一去的。”
她含笑說道,眼眶裏湧動著淚花。
“好。”
波尼·克爾斯也鬆開了手,目送她離開。
當天晚上,冉習習睡得很不踏實。
她擔心波尼·克爾斯可能會不適應陌生的環境,但又不便去問他,於是輾轉反側,將近淩晨三點鍾才睡著。睡在冉習習身邊的戰行川當然也受到了影響,睡得很淺,極不舒服。
等到戰睿玨衝進兩個人的臥室時,他們睡得正香。
“爸爸媽媽!藍藍不見了!我去找他,沒人!”
他急得有些語無倫次,口齒不清。
冉習習睡得迷迷糊糊的,隻聽見戰睿玨在吵嚷,一個激靈,她醒了過來。
“什麼不見了?”
戰行川飛快地坐起來,大聲問道。
“藍藍不見了。床上放著一張紙,我看不懂。”
戰睿玨伸過來一隻小胖手,手裏攥著一張便箋。
冉習習一驚,急忙抓過來,匆匆瀏覽了一遍。
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非常難看:“他回去了,是早班機,估計這會兒已經過了安檢,在候機了。”
說完,她長出一口氣,攥緊那張紙,抬起頭看向天花板,不停地自責道:“我為什麼一點兒聲音也沒有聽到啊!他叫車的話,起碼也會有一些聲音才對……都怪我,睡得太死了!”
戰行川連忙安慰道:“主要是我們都沒有想到,他居然天還沒亮就走了。也許,他在來的時候,就買好了回程機票……”
的確,波尼·克爾斯在來中海之前,就已經買了往返機票。
隻是有一點,他還多買了一張回巴黎的機票,在心裏抱著一個不可能實現的願望。
雖然渺茫,可他還是期待著。
然而,他知道,這個願望永遠不可能實現了。
隻要你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