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一身衣服,冉習習乘電梯下樓。
到底曾在這棟樓裏住過兩三年,她對公寓內部的各個角落都很熟悉,就連值班室的人都沒換過,一見到她從電梯裏走出來,還會主動問好。
那種感覺,就好像自己沒離開過一樣……
她走出公寓大門,看見波尼·克爾斯果然就站在不遠處的路燈下,自己果然沒有看錯。
嗅了嗅,冉習習有些愕然:“你怎麼會抽煙?你不是最討厭抽煙嗎?抽煙會導致皮膚粗糙,牙齒變黃,口氣不夠清新……”
她索性把他平時的說辭搬出來,他略顯尷尬比了個手勢,示意她別再說下去:“我隻是嚐試一下而已,你不用這麼嘮叨吧。”
說完,他掏出薄荷糖,往嘴裏丟了一顆。
冉習習一臉狐疑地看著他,邊走邊問:“有煩心事?”
本以為他會硬撐,沒想到波尼·克爾斯還真的點點頭:“中海那邊,比我想象得要麻煩一些。可能東西方的觀念不同,我發現一些規則並不適用於全球。”
冉習習笑道:“那當然,我之前做的報告不也特意提到這一點了嗎?很多奢侈品品牌都在中海遭遇了滑鐵盧,被迫關門大吉。而且,和中國商人打交道,你太講究規矩和規則,不行;但你不講究規矩和規則,更不行。我們有一套屬於自己的遊戲規則,你想賺錢,就必須想辦法投身其中,要不然就隻能铩羽而歸。”
其實,她之前就想再三提醒波尼·克爾斯,不能完全把以前的套路安在中海那邊的公司上,但畢竟已經離職,有些話還是不能隨便就說出口。
“沒錯,一個不是很重要的批文,足足壓了我們半個月,最後還是律擎寰派人去辦。”
波尼·克爾斯有些不解地問道:“這個手續真的有這麼繁瑣嗎?”
聞言,冉習習失笑,繁瑣不繁瑣她不知道,可初來乍到的,有些舉動不能免俗,很明顯,應該是NG集團的人不懂,所以才被人吊打。
“習習,你不肯留下來幫我,我真的很頭痛。”
他倒打一耙。
她當即戳穿:“明明是你趕我走的。當然,我也確實不想做下去,我這麼自由散漫的性格,在你的手下做了三年,真的是扒了一層皮。”
冉習習並沒有撒謊,這幾年裏,她趕鴨子上架,做的全是自己不擅長的工作,雖然能夠勉強應付,但也身心俱疲。
而現在,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自己喜歡做的事情,所以不想輕言放棄。
快門按下的那一刻,時間都好像靜止了,就算笑容不在,甜蜜不在,愛情不在,可照片上那一瞬間的幸福卻是永恒的。
她隻想留住自己能留住的,至於那些留不住的,就任它去吧。
二人並行,很快走到路口的一家小酒吧,門臉極小,波尼·克爾斯進門的時候,甚至要略微低頭。但走進去才發現裏麵幾乎已經滿了,兩個人隻好坐到吧台旁,各自要了一杯酒。
因為冉習習最近對國內的消息很上心,所以,她也知道嘉皇娛樂和NG集團的合作進展順利,之前那部電影在全球的票房都刷新了各項記錄,雖然三個新人的戲份被剪得七七八八,但好歹也算是初次觸電成功,其中淩宇更是俘獲了一大批女粉絲的芳心,成功上位,填補了國內娛樂圈暫時的小鮮肉空白。
律擎宇自己作死,除了鬧出潑奶茶、涉嫌藏毒的醜聞之外,對工作也不是很認真。他接了一部古裝玄幻大戲,飾演男一號,但進組以後卻任意出入,有時候根本找不到人,被導演當眾嗬斥了幾次,索性罷演。這下子,各種負麵消息不絕,連通告都少了很多。
對此,他也不大在乎。嘉皇上下都知道律擎宇是二老板,誰敢真的為難他,最多也就是睜眼閉眼,隨他去了。
知道這些以後,冉習習就覺得,淩宇快要出頭了。
這個圈子,想要隕落很快,想要出頭,速度卻是有快有慢,而出頭以後,又能保持住的,更是少之又少。
果然,淩宇火速接了幾部戲,雖然都不是男一號,但勝在角色討喜,有時候甚至能搶走男女主角的不少風頭。每次進組以後,除了組裏一起聚餐,大都數時候,他都是在自己的房間裏打遊戲和琢磨劇本,偶爾也會和冉習習聊幾句,大多是說遊戲通關方麵的。
他們兩個人並不熟,即便交流,也有點淺嚐輒止的味道,不過看到他一點點出名,冉習習還是很開心的。
“安吉麗娜告訴我,你給‘硫覓’投入了三條新的生產線,加起來上千萬。”
借著頭頂那不甚明亮的燈光,冉習習晃了晃手上的酒杯,眯著眼睛,有些感慨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