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勞煩他小叔。你們去吃吧,我就在這裏吃,哪兒也不去。”
喬夫人端坐著,微微側身,也沒站起來。
“媽,小叔都來了,你就下去吧。哥,你也回來了?”
喬言訥從喬端的身側走出兩步,大聲說道。
不過,對於坐在喬思捷身邊的冉習習,他倒是沒有多看一眼,就好像她不存在一樣。至於其他人,比如喬見賢和喬思齊,他們在這種場合是沒有說話資格的,於是就站在一旁,偷偷地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冉習習,揣測著她的身份。
不過,能夠讓喬思捷把她帶回家裏來,又和喬夫人同桌吃飯,她的身份也很好猜測了。
尤其,是在這個風口浪尖的時候。
“小叔,辛苦你了,我們都快吃完了,就不折騰了。你知道,我媽最近也不是很舒服,一會兒還得量血壓呢。”
喬思捷立即站起身,對著喬端輕聲婉拒道,神色恭敬。
“思捷,你可真是個孝順孩子啊。哈哈。”
喬端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說完,他又看了看一臉冷漠的喬夫人,略一點頭:“二嫂,那你好好休息,我們先下去吃飯了。走吧。”
喬端轉身離開,帶著他的兩個兒子。
而喬言訥卻沒有跟他們一起走,依舊站在原地,隻是,雖然沒說話,可他的臉色看起來卻不是很好。似乎,在他看來,母親沒有給小叔的麵子,下樓去和大家一起吃飯,令他感到難堪。
“你那是什麼表情?這幾年,我都是單獨吃的。你要是覺得奇怪,隻能說,你是太久不在家裏了。”
瞥了他一眼,喬夫人冷冷說道。
她確實偏心喬言訥,從小到大,一直都是。
可喬言訥在婚禮上丟下新娘,整個人像是人間蒸發一樣,幾年來,喬夫人已經快要為他哭幹了眼淚。就在她已經不抱希望的時候,他又毫發無損地出現在眾人麵前,也就是說,他連一個平安也不肯報給家裏,甚至還自作主張地娶了那個女人!
身為母親,她怎麼能不怨恨!
她是喬家三十幾年來唯一的女主人,卻無法左右兒子的婚事,完全被蒙在鼓裏。
“媽,你還是在怪我吧。”
喬言訥低低開口。
“隻要你肯和那女人馬上離婚,我就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以後,你想怎麼過,我絕對不攔著你,你不是喜歡玩嗎?好啊,你去玩吧,隨便你怎麼玩,我已經想通了。”
喬夫人擺了擺手,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
“媽……”
喬思捷聽得尷尬,這種話,他們母子兩個人單獨談比較好,且不說他還在這裏,連冉習習都坐在一旁,手足無措,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不用你給他求情!要我說,這個婚非離不可了!”
喬夫人見兒子居然遲遲不肯表態,心頭怒意更熾,用力一拍桌子,大聲吼道。
見她真的生了氣,連喬思捷都不敢再說什麼了。
他想,自己應該帶冉習習先離開,讓母親和言訥好好談一談,也許,沒有其他人在場,他們能夠容易解開彼此的心結。
“離婚是不可能的,就算你不認我這個兒子,我也不可能離婚。而且……”
一直沒有出聲的喬言訥忽然開口,他看著母親滿麵怒容的臉,停頓了兩秒鍾,然後才繼續說下去:“……而且,她也來看你了。”
喬夫人一驚。
冉習習和喬思捷也是一驚。
誰?誰來了?難道是……
“我希望你們都別叫錯了,她早就改名字了,隨我的姓氏,也姓喬。你們可以叫她瑞秋,她剛下飛機,飛了那麼久,也很辛苦。”
喬言訥的視線掃過母親和哥哥,最後落在了冉習習的臉上。
她已經渾身僵硬了。
除了在醫院裏見過的那一次,冉習習再也沒有見過她的姐姐,她也不想承認和她是姐妹,盡管她們是真的一奶同胞。
“什麼?你讓那個女人進了我的家?不,不可以!”
喬夫人愣了一秒鍾,立即大喊道,然後猛地站起身。
由於她起來的動作太急,眼前一陣陣發黑,險些摔倒,喬思捷和芳姐不約而同地去攙扶她,總算讓她站穩了,沒有倒下。
“真不好意思,我已經來了,既然來了,我也不好掉頭就走了。”
一道女聲從門口傳來,所有人都下意識地齊齊看過去。
那一瞬間,冉習習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逆流了。她想,今天一定是她的噩夢日,早知如此,她一定不會答應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