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格,我有主意,你過來。”
他招了招手,將一臉不解的助理喊過去,在克雷格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聽罷,克雷格十分為難,卻又不敢違抗老板的命令。
猶豫了幾秒鍾,他隻好硬著頭皮去照做。
讓護工將自己的手臉擦拭幹淨,刷過牙齒,又剃了胡須,戰行川這才裝作漫不經心似的問道:“那洋鬼子走了沒有?”
王哥一聽,笑了:“沒呢,那夥人剛才吃早點才有趣,我看見,一個個吃得那叫一個香,就是不會用筷子,手裏握著筷子,用力插|進包子裏,然後小心翼翼地舉起來。嘿,笑得我不行!”
他邊說邊學著,樂不可支。
戰行川哼了一聲,笑不出來。
他關心的是,那洋鬼子到底為什麼來,到底什麼時候走。
可惜,自從冉習習出門去送戰睿玨上幼兒園,房間外就徹底安靜了下來,戰行川又不能動,也不清楚外麵的情況。
王哥比較了解他的心思,每隔一會兒就出去一趟,借著倒水或者上洗手間的機會,看看那些人究竟在做什麼。
幸好,又過了半個小時,冉習習回來了。
她不在這裏,兩夥人連對話的機會都沒有,相互聽不懂對方的語言。
冉習習進門後脫掉外套,見波尼·克爾斯居然還沒有走,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她噔噔噔上樓,走到客房門前,用力敲了敲門。
等到他應聲,她直接推門進去。
這間客房有飄窗,此刻,波尼·克爾斯就站在窗前,手上還端著一個酒杯,正優哉遊哉地品著紅酒——這瓶酒是他特地帶上私人飛機的,本想和她分享,不過,看樣子,暫時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盡管如此,他還是回過頭來,十分紳士地問了一句:“要來一點嗎?我的珍藏。”
奈何,冉習習根本就不理會他的示好。
“克爾斯先生,我一直覺得你是一個體恤下屬的老板,雖然你對我有種種不滿,但是可不可以請你稍微尊重我一下,離開這裏?”
她盡量平心靜氣地和他對話,言語之間還保留著必要的禮貌。
波尼·克爾斯輕輕搖晃著手中的紅酒,一手捂著左胸口,演戲似的歎息道:“難道,東方女人都像你這麼無情嗎?”
冉習習看了看他,及時補刀:“關於這一點,你不是應該早就從你第八任太太的身上體會到了嗎?”
這話果然有效,隻見波尼·克爾斯低聲咒罵了一句,然後憤憤地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完全沒有了剛剛的好興致。
“好吧,我問你,假如我退讓一步,你能不能也退讓一步?”
他放下酒杯,開始試著和她談判。
這個女人,在感情方麵,不怎麼聰明,卻很固執。
冉習習有些迷茫:“退讓?”
她不明白,自己有什麼好退讓的。
“就是,我讓你留在中海,但你不能辭職,我允許你抽出時間去陪你的兒子,但你不能和你的前夫繼續在一起。”
波尼·克爾斯像是在說繞口令一樣,快速地說道。
剛說完,房門又被人敲了兩下,克雷格出現在門口,向波尼·克爾斯點點頭:“克爾斯先生,已經照您的吩咐,弄好了。”
冉習習心頭一跳:他要做什麼?
似乎看出她的驚訝,波尼·克爾斯主動開口:“好吧,既然你不願意我住在這裏,你的前夫也不歡迎我們,那我現在就走了。”
一聽這話,她頓時鬆了一口氣。
但是,憑經驗,冉習習覺得事情肯定不會這麼簡單。再說,她已經看到了,他的表情甚是得意,好像正在謀劃著什麼一樣。
想到這裏,她一把抓住波尼·克爾斯的手臂,壓低聲音,急急問道:“你是不是又在打什麼主意?”
朝夕相對三年,冉習習不敢說了解他十分,也能了解七八分了。
哪知道,他隻是神秘一笑,低下頭,湊近她的耳畔,輕輕柔柔地回答道:“我的時間多得是,慢慢來。”
慢慢來?慢慢來什麼?
答案尚不清楚,倒是那股帶著香氣的呼吸,令冉習習有著片刻的失神。
這男人實在太妖孽,誰說男|色不可餐?簡直令人暈眩,怪不得戰睿玨對那雙藍眼睛羨慕不已,隻要被那種眼睛凝視上幾秒鍾,難得有人不會沉溺其中。
幸好,冉習習早已免疫,假如她天天犯花癡,早就被開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