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的背影,戰行川心事重重地也闔上眼,腦子裏翻來覆去地想著各種討女人歡心的招數,可又一一否決,那些辦法在麵對冉習習的時候,全都失靈,無一例外。
幾個小時以後,傭人們先起來,開始了全新的一天。
冉習習在鬧鍾響起來的刹那就睜開了眼睛,然後按掉,起床,躡手躡腳地走出房間,回自己的房間洗漱,換衣服,再去喊戰睿玨。
昨晚中途起來,又玩了遊戲,小家夥此刻困得睜不開眼,腦袋耷拉著,任由冉習習給他套上衣服,不停地打著哈欠。
“藍藍呢?”
他把下巴支在冉習習的肩膀上,小聲問著。
她一頭黑線:“藍藍是誰?”
戰睿玨伸手指了指客房的方向,還是很困的樣子。
“……”
她明白了,“藍藍”是戰睿玨給波尼·克爾斯起的愛稱。
要是他知道,她的兒子給他起了一個這麼接地氣的小名兒,一定會吐血三升吧。
“他的眼睛是藍的,我也想要。”
戰睿玨用一副羨慕的口吻說道,還跑到穿衣鏡前,伸手扒開眼皮,仔細地看了看自己的眼珠兒,等到發現依舊是黑色的,他居然還歎了一口氣,很遺憾似的。
“……”
冉習習無語,這種事情,還真不是羨慕得來的。
“等你長大了,可以戴隱形眼鏡。”
她想了想,一本正經地說道。
“藍藍的寶寶也是藍的?”
戰睿玨照著鏡子,困惑極了。
“對啊,他的孩子應該是藍眼睛吧,我猜。”
也不一定,冉習習在心頭默想,假如波尼·克爾斯的下一任妻子是綠眼睛,褐眼睛,黑眼睛,誰知道他們的孩子會是什麼顏色的眼睛。
要是冉習習知道自己的這句話會起到什麼作用,打死她,她也不會這麼說。
推開門,隔壁房間的門也開了。
波尼·克爾斯一臉怨氣地走出來,見到冉習習母子,他也愣了一下。
他之所以這麼不高興,是因為覺得那張床太不舒服了,睡得他腰酸背痛,滿腹牢騷。這也難怪,戰家客房裏的床,自然比不上波尼·克爾斯花重金買來的床,他睡不習慣也是很正常的。
看了一眼,冉習習就明白了。
果然,她猜對了,他住在這裏,絕對是自找苦頭。
這樣也好,他馬上就會搬到中海最高級的酒店,最高級的套房,享受符合他身份的種種待遇了,冉習習不禁在心頭暗自雀躍。
不過,表麵上,她還是很關切地問道:“夜裏睡得不好嗎?你都有黑眼圈了。”
看著波尼·克爾斯緊張地去用手捂著眼圈的一幕,冉習習一陣暗爽。
他剛要說話,一低頭,忽然發現站在冉習習身邊的戰睿玨憋得小臉通紅,正在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
“泥嚎,哦,你,好。”
波尼·克爾斯努力把音調調整正確,和戰睿玨打著招呼。
“爸爸!”
戰睿玨憋了半天,終於戰勝了自我,突破了最後一道心理防線,張開雙手,用力抱住他的大腿。
石化的不僅僅是波尼·克爾斯,還有冉習習。
他們兩個人全傻了,特別是前者,完全找不到北。
這兩個音節,和“媽媽”一樣,基本上是全世界通用,一聽就知道是什麼意思,完全不用翻譯。
“他說什麼?”
雖然如此,波尼·克爾斯還是抽著眼角,一臉錯愕地看著冉習習,請她解釋清楚。
她的腦子裏倏地閃過一個成語。
認賊作父?!
“他沒睡醒。”
說完,冉習習一把拉住戰睿玨的肩膀,小聲訓道:“睿睿,你瘋了?‘爸爸’能亂喊嗎?你想氣死你爸爸?”
幸好戰行川不在這裏,否則,吐血三升的一定就是他了。
“藍藍,爸爸,眼睛漂亮。藍藍的乖寶有藍眼睛。”
戰睿玨執拗地抱著波尼·克爾斯的大腿,口中重複著冉習習剛才告訴他的話。他固執地認為,隻要管他叫爸,就能有一雙十分漂亮的藍眼睛。
“我什麼時候有個兒子了?”
一旁的男人麵露驚恐,試著掙紮了一下,戰睿玨卻抱得更緊了。
冉習習|大窘,急得臉紅,恨不得一巴掌下去,打暈兒子,再打暈這個男人。
天啊,誰來救救她,她的兒子患有亂認媽,亂認爸的怪病!
“睿睿,你給我過來!要不然我就生氣了!”
強忍著暈眩,冉習習|大聲吼道。
哪知道,戰睿玨一臉期待地看著波尼·克爾斯,口中喊著:“藍藍,藍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