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行川點了點頭,頗為無奈地接口道:“是啊,我也知道,這裏空著好幾年了。隻是,我之前確實沒有想到,原來是段羨臣大哥買下來的。”
雖然容謙多年來一直表示強烈的抗議,但是,戰行川隻肯稱呼比自己大三歲的段羨臣為“大哥”,絕對不答應也跟著他的輩分去喊。
歐文笑了笑,等他們二人都走出電梯,他這才跟出來,指著窗外的某一片區域,開口道:“段先生把這裏和旁邊的那一片都買下來了,應該也是有他自己的計劃吧,具體的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這種事情,就算知道,他也不會說出來。
戰行川了然地點了點頭。
“就是這裏了,二位慢慢看,有什麼需要,打我的電話就可以。”
歐文推開門,站在門口,示意戰行川和冉習習可以進去看看。
“裏麵灰塵很大,一直沒有人使用,桌椅櫃子什麼的也都還在,你們小心腳下。”
他探頭向裏麵看了一眼,口中提醒著。
等歐文走後,冉習習緩緩地走進冉天澤生前的辦公室,進門之後,她看見房間裏雖然算不上一片狼藉,但也並不算幹淨整齊,到處都是灰,牆角上都已經結了一個個的蛛網。不知道是不是頂樓的防水層出現了問題,牆麵上已經有了多處的輕微裂痕,隨處可見水漬,地板上也是一片片的灰白色牆皮。
“果然,真的一直沒有人把這裏重新裝修一下。”
戰行川一邊說著,一邊留意著腳下,以免踩到那些牆皮,萬一踩碎了,更是會弄得到處都是。
絕大多數的人還是比較看重風水和運勢的,冉天澤的公司破產,而他本人又在這裏自殺,對於許多做生意的人來說,這裏的“運”已經散了,不僅沒有了好運,甚至會招來厄運。
所以,出事以後,這間辦公室就被封存了起來,除了警方來調查死因的時候打開過兩次,之後一直鮮有人來。
“做生意的人不會繼續把這裏當成自己的辦公室的,這裏其實就是等著賣掉地皮了,沒有公司會來這裏辦公。”
冉習習四處打量著,輕聲說道。
最後,她走到落地窗前。
整扇窗是固定住,不能隨便打開的,旁邊有一個單獨的活動窗,不太大,但是當它完全打開後,也足以通過一個正常體型的成年人。
她剛走到窗前,戰行川就快步衝過去,一把拽住了冉習習的手,他一臉緊張地問道:“你幹什麼?”
愣了愣,她才反應過來,他應該是以為自己要做傻事。
冉習習抽出手,平靜地回答道:“你別誤會,我隻是過去看看而已。”
他這才露出尷尬的表情,對自己的小題大做感到一絲羞愧,不過,戰行川還是提醒道:“你不要靠太近,畢竟這裏已經空了幾年,萬一窗戶旁邊的金屬被腐蝕過,一碰就會掉。”
她點點頭,和窗戶保持了一段距離,向下看了片刻。
“你說,假如一個人真的要跳樓,他為什麼不去走廊呢?你剛剛也看到了,走廊的窗戶和這裏的不一樣,能完全打開。這裏的窗戶,就隻有一扇能推開,而且還有點兒窄。”
過了一會兒,冉習習轉身走過來,向戰行川問道。
他也沉思著她的問題,皺眉道:“也許,他當時已經難以走動了?不是說,跳樓之前服了毒嗎?也許毒發得很快,所以……”
她指著那扇窗,反駁道:“可是,你看,這裏的高度,想要爬上去,也並不容易。相比之下,要是我的話,我寧可開門走出去。”
順著冉習習的手看過去,戰行川也承認她的話更有道理。
“所以呢?你有什麼想法?”
他直截了當地問道。
她也不含糊,直接給出自己的猜測:“也許,不是自殺。”
不是自殺,那就是他殺。假如是他殺的話,有可能是誤殺,更有可能是謀殺。而根據現場,後者的可能性要遠遠大於前者。
“假如不是自殺的話,難道警察也不會告訴死者家屬嗎?我想,他們來過現場,應該不可能看不出奇怪之處,總不會比你和我還笨吧?”
戰行川攤攤兩手,他可不覺得自己和冉習習兩個人加起來,要比那些警察更聰明。
她垂下眼睛,雖然一切都隻是她的猜測,可眼前的這種種疑點,全都將矛頭指向了冉天澤的第二任妻子,阮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