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行川一臉不屑,然後低下頭看看戰睿玨,無奈地開口道:“聽見了吧,她和我們一起去吃肯德基,你把手鬆開,讓她去穿外套。”
戰睿玨猶豫了一下,揚起臉,看向冉習習,好像是和她確定一下,是不是真的。
被那雙澄淨的眼睛盯著一看,她的心湖猶如被投入了一顆石子,頓時掀起一片片的漣漪,再也無法平靜了一樣。咬咬牙,強忍著那份不安和悸動,冉習習朝著戰睿玨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她的保證很有效,隻見戰睿玨立即鬆開了手。
總不能對一個孩子撒謊,冉習習轉身回房,拿上幾樣東西,一邊走一邊穿上風衣。
兩大一小沉默地走進電梯,走出酒店。
肯德基餐廳就在酒店所在的這條馬路上,離得很近,走幾分鍾就到了。
畢竟是位於商業區,即便有些晚了,餐廳裏的客人還是不少。
“睿睿,爸爸去排隊,你坐好,不要亂跑。”
有了上一次的教訓,戰行川不禁再一次叮囑著,生怕戰睿玨又要一個人溜走。
戰睿玨很認真地點點頭,他才不會再跑了,他最想見的人此刻就坐在自己的對麵,一抬頭就能看見,近得讓他一陣緊張。
“你吃什麼?”
戰行川扭頭又看看冉習習,語氣顯然冷了很多。
“隨便。或者等你回來,我自己去買。”
冉習習也不想欠他的人情,同樣沒有什麼好臉色。
他沒理會她,去點餐了。
見戰行川走開,冉習習終於如釋重負,舒了一口氣,打量著麵前的小家夥。
原來……原來是他……
她有些膽怯,又有些急迫地注視著這個孩子,視線逐一落在他的眼睛,鼻子,嘴上。越看下去,冉習習越忍不住感歎,生命真是個奇跡,怪不得她上一次就覺得他哪裏眼熟,原來,是太像戰行川,就連表情都有八成相似。
“你……你叫睿睿,是不是?”
冉習習舔了舔有些幹燥的嘴唇,她承認,她有些緊張,因為她極其不擅長和小孩兒打交道,甚至一看到他們就會覺得頭痛。
然而,此時此刻,她卻鬼使神差地主動和麵前這個小孩兒說起話來。
戰睿玨忽閃著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同樣專注地盯著她。
兩次見麵,這個孩子都沒有說過一句話。按理來說,三歲多的孩子,即便不是從早到晚纏著大人說個不停,也應該能夠表述一些簡單的句子了。
這麼一想,冉習習好像有了一種不太好的猜測。
他該不會是……
她頓時感到一陣惋惜,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難過,如果真的是有病,以戰行川的財力,他完全可以給孩子治好的,怎麼會一直放任不管呢。
這些年來,冉習習雖然身在法國,然而因為工作原因,對於國內的財政新聞還是很難做到一眼不看的。所以,她很清楚,三年的時間裏,戰行川一點兒都沒有放慢他建立商業帝國的腳步,也就是說,他依舊在工作上投入了幾乎全部的精力,並沒有特別照顧他有病的兒子。
他不管孩子,那麼,虞幼薇呢?
“睿睿,媽媽呢?”
冉習習有些不安起來,她怕這又是虞幼薇耍的一個詭計,用孩子把她騙到這裏來,然後用各種手段羞辱自己,她立即向四周看了看,想要確定沒有可疑的人正在留意著這裏。
一聽見她提起那個女人,戰睿玨頓時扁扁嘴,很不開心地把頭垂下去了。
這些天來,通過李姐的嘮叨,他已經知道了虞幼薇要搬進家裏的事情,雖然還不懂“結婚”是什麼意思,不過,在戰睿玨看來,她要和自己住在一起,簡直就是噩夢。
眼看著戰睿玨的表情變化,冉習習好像懂了什麼。
她還來不及思考,戰行川已經拿著一個堆得滿滿的托盤走了過來,上麵全是各種吃的。
“來了,睿睿,餓了吧。”
因為虞幼薇的失約,他和戰睿玨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吃晚飯,一大一小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戰睿玨還好,出門前吃了半塊奶酪蛋糕,戰行川就慘了,他連午飯都沒吃。
所以,雖然對漢堡毫不感冒,他還是拿起一個來,大口大口塞進嘴裏。
冉習習看了看,戰行川幫她買了好幾樣,貌似都是她過去很喜歡吃的那些,他居然記住了,一樣也沒有落下。而且,就連薯條是不加鹽的,吮指原味雞要的是三角部分這些細節,他也沒有忘掉。
她默默地拿起一個漢堡,一邊拆開包裝紙,一邊想起網上看來的一句話。
夏天的棉衣,冬天的蒲扇,還有我的心已經冷掉之後,你再給的殷勤。
是啊,這些又有什麼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