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果然是隻有戰行川才能降得住家裏這兩個老的,大家全都在心頭暗自腹誹。
“嗚嗚……我的命真苦……有這樣的丈夫和兒子……誰也不管我了……還要把我掃地出門……天呐,開開眼吧,我到底做錯什麼了……嗚嗚……我不要活了……”
見來硬的不行,王靜姝又開始嚎啕大哭起來,口中喊著,一刻也不停。
在場的人麵麵相覷,不明白她這是又要做什麼。平日裏的王靜姝眼高於頂,經常瞧不起同齡的女人,說她們庸俗乏味,遇到事情隻會一哭二鬧三上吊,不知優雅為何物,毫無儀態。
然而,此刻,這些話套用在她自己的身上,卻是再合適不過了。
戰行川眯了眯眼睛,他知道,王靜姝現在是眼看著事情敗露,所以索性破罐子破摔,撕破臉麵,完全不要什麼尊嚴了。或許,她還以為,隻要自己尋死覓活,別人就不能把她怎麼樣了,反而要先把她穩定住,其餘的事情以後再說。
所以,她唱念做打,十八般武藝輪番上陣。
偏偏,戰行川不會買她的帳。
“你想死,誰也沒攔你。還有,我好心提醒你一句,這個高度,不見得能把人徹底摔死。”
他比了比樓高,冷冷說道。
王靜姝的哭聲戛然而止。
她暗暗咬牙,心裏把唯一的兒子罵了一萬遍:小雜種,你能有今天,還不是我給你的!要是沒有我,你根本就狗屁不是,還能在這裏裝得像個人,居然敢這麼和我說話!
不過,這些話,王靜姝也隻敢在心裏過過癮,並不敢真的說出來。
戰勵暘還沒死呢,她也不敢太造次。隻要他兩腿一伸,去見了閻王,自己的好日子才是真的來了,她默默地這麼勸著自己,正所謂忍一時風平浪靜,就當是為了以後能夠長長久久地享福,暫時不得不受一些罪吧。
這麼一想,她立即安靜了下來。
站在一旁的刁冉冉目瞪口呆,她原本還以為,戰行川會好言好語地勸一下婆婆,沒想到,他好像一副巴不得她快點兒死的樣子似的,真是令她無語。
“你要是想在上麵一直待著,那就別下來了,隨便你。不要以為,我會哭著喊著求你下來。還有,我已經決定送我爸去臨終關懷療養院了,妙妙去聯係了,據說那裏的環境很不錯,何叔趙伯也都跟過去陪著他。”
戰行川再次出口,又丟出來一顆重磅炸彈。
別說刁冉冉,就連坐在一旁的戰勵暘都無比吃驚,而且,剛才戰行川說的是,我爸。這兩個字對他的觸動很大,要知道,這個兒子已經很多年不叫他“爸爸”了。
沒想到,王靜姝這麼一鬧,倒是讓戰行川稍稍解開了對戰勵暘的心結,不得不說不是一件歪打正著的事情。
“那我呢?你讓他們都走了,誰來伺候我?”
王靜姝錯愕地問道,聲音嘶啞。
“你不是要死嗎?你都死了,還讓誰伺候你?你以為現在是奴隸社會,還能活人殉葬嗎?”
戰行川冷笑一聲,沒好氣地回答道。
王靜姝立即捶胸頓足。
“隨你吧。”
他轉身,招呼大家不要在外麵站著了,一群人紛紛走進門裏。
“太太怎麼下來啊?那上麵的花盆都被她摔碎了,全是碎片,要不,我上去給她扶下來吧?”
何叔一臉擔憂。
“不用管,她能上去,自然也能下來……”
戰行川擺擺手,話音未落,外麵忽然響起一聲尖叫,緊接著,有重物落地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是王靜姝的聲音!
大家全都一愣,等反應過來,眾人抬腿就往外麵跑去。
戰行川愣在了原地,他沒想到,王靜姝居然真的會跳下來?!
這……怎麼可能?!
她那麼貪戀人世富貴的人,不可能真的自殺的!
何況,他也清楚,戰勵暘一死,王靜姝多說捱過三個月,就會梅開二度,再去找其他的男人。現在,她眼看著就快熬出頭了,隻不過是少了一根手指,怎麼可能放著眼前的好日子不過,真的跳樓!
“行川,行川!媽媽……”
刁冉冉捂著嘴唇,全身哆嗦著。她雖然沒有親眼見到那一幕,但是聽著外麵傳來的聲音,也隱約猜到了,一定是王靜姝出事了。
何叔跑進來,一臉驚慌地喊道:“還有氣!還有氣!快叫救護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