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想,刁冉冉又充滿阿Q精神地感到了一絲愉悅。
“你先坐一會兒,我去衝個澡。”
見她沒事了,戰行川轉身要走。
刁冉冉想起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急忙拉住他的手臂。
“對了,我有事兒想和你商量一下呢。”
她舔舔嘴唇,因為有些忐忑,所以語氣不是很確定。
“那個,其實我是想和你說,要是受精卵植入體內,沒有什麼意外的話,我就算懷孕了。”
聽了刁冉冉的話,戰行川疑惑不解地點點頭,“是啊,是這樣的。”
他以為她是沒有安全感才這麼說,所以急忙握住她的手,輕輕拍了兩下她的手背,安慰道:“別胡思亂想,一定可以的。一次就成功,你就不需要再受苦了。”
做試管嬰兒的過程太繁瑣了,對女人來說也太嚴苛了,他一個大男人看著都難受,都心疼。要是這一次不行,短期內,起碼三個月以內,戰行川是不打算讓刁冉冉再做了,就算虞幼薇不高興,他也會要她再緩一緩身體。
“我不是擔心那個。我的意思是說,這麼大的消息,我們應該通知一下你的父母吧?說起來,除了我們辦婚禮的時候見過他們一次,平時過節,我這個做媳婦的也沒有盡到什麼孝道,我挺過意不去的。要不然,就趁著這個機會,讓他們回國,和我們一起生活一段時間,一起等待著小寶寶的降臨,這個主意怎麼樣?”
刁冉冉隱約知道,戰行川和他父母的關係不是很融洽,所以,她說這些話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引起他的不悅。
雖然不熟悉,可是她對公婆的印象還不錯,結婚的時候,他們特地從澳洲趕來參加婚禮,對她的態度很客氣,給的見麵禮之類的也都很豐厚,倒是令她覺得有點兒不好意思,因為自己在婚前根本沒有去拜見他們。
如今,她快要和戰行川生寶寶了,他們畢竟是孩子的爺爺奶奶,也應該回到中海,一家人來享受一下天倫之樂。
尤其是刁成羲已經徹底令刁冉冉感到心寒了,她隻能當做自己根本就沒有這樣的父親。然而即將成為一個母親,她愈發地體會到了親情的可貴,所以,刁冉冉想要盡力幫助戰行川修補一下他對自己父母的感情,不希望他成為一個冷漠的兒子。
倘若連為人子都不合格,又怎麼會做一個合格的父親呢?
不過,戰行川接下來的反應,卻令刁冉冉意識到,這些都隻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
他聽了她的話,幾乎是想也不想地就甩開了她的手。
用力之猛,讓她幾乎從高腳木椅上摔下去。
刁冉冉急忙按住了書桌,這才勉強坐穩了。
戰行川的眼神裏流露出一絲歉意,但他仍是倔強地把嘴唇抿得緊緊的,臉色透著一股鐵青,看得出,他正在勉強地控製著自己的情緒。
“這種話,以後不要再說了!記住,孩子是我的,和他們沒有半點兒關係!”
說完,他就要走。
刁冉冉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勇氣,她從椅子上跳下,立即又有種暈眩的感覺,但她站穩了,也提高音量朝他喊道:“你這麼能耐,難道是從石頭縫兒裏蹦出來的?難道你就不是爹生媽養的?有你這麼對待自己的親生父母的嗎?我爸那麼壞,我都沒有辦法不認他!”
既然說到這個話題,她也就不藏著掖著了,其實,許多人對戰行川都頗有非議,他們說,他二十歲出頭的時候,幾乎就架空了戰勵暘在公司裏的種種實權,又過了沒兩年,他更是把父母徹底從戰氏趕了出去,美其名曰讓他們退休,去環遊世界,去享受美好生活,其實呢,誰都知道,那就是一種對失敗者的永久放逐。
關於這些,刁冉冉不知道真假,也無從去考察,她也不想去弄個清楚。
但她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在一個和諧融洽的家庭裏成長,她不希望這個孩子將來去重蹈他父親的覆轍,更不想自己成為一個讓孩子怨憎的母親。
“你懂什麼?從我出生到現在,他們除了給我錢,還給過我什麼?他們各玩各的,為了利益死也不離婚,甚至把情|人帶到家裏來,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我活到十幾歲,居然隻能從傭人的身上嚐到母愛的滋味兒,到底是我太可憐,還是他們太可恨?”
戰行川額頭和頸子上的青筋狂跳,他怒吼著,眼神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