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帶著好奇,跟著他回到刁家大宅,上了樓,走到書房門口,幾個人魚貫而入。
正巧這個時候,秋境從臥室裏走出來。
她大概是剛洗過澡沒多久,發梢還有些濕漉漉的,蜷曲地披散在肩頭,一張臉白淨如玉,不施粉黛,絲毫看不出是三十幾歲的樣子。
過了這麼久,方宛秋還十分清楚地記得,刁太太的慵懶神情,看起來真的像是一隻名貴的貓咪。在午後的陽光下,她用懶洋洋地,漫不經心地,甚至帶了一絲鄙夷的目光看向自己的丈夫。
刁成羲的一隻腳已經跨進了書房,但是在見到秋境的一刹那,他立即把腳收了回來,直直走向她。
“要不要喝點兒湯?我讓寶姐給你熱一下?穿得太少了,外麵刮風呢。”
他一邊柔聲問道,一邊伸手想要把秋境隨意搭在肩膀上的披肩幫她拉高一些。
方宛秋一直在盯著他們看,一方麵是好奇,一方麵是有些嫉妒。
原來這個女人就是他的妻子。
她看見,秋境頗為明顯地躲開了刁成羲伸過去的手,似乎不想讓他碰到自己似的。而這個舉動,她是當著眾人的麵做出來的,一點兒也沒有避諱他公司裏的下屬。
果然,見她這樣,刁成羲無比的尷尬。
他訕訕地收回了手,招呼著大家先跟自己進書房。
“我當時鬼使神差地走在最後麵,一直在偷偷看著她。她好像也察覺到了我在看她,朝我看過來,習慣性地微笑了一下。我立刻就反應了過來,這是一個從小就有良好家教的女人,她的娘家一定很了不得。”
方宛秋說起這件事的時候,臉上不禁露出一種又嫉妒又羨慕的表情來。
這種表情,對於刁冉冉來說,其實並不陌生。以前,白諾薇每一次不小心提起秋境的時候,也會不自覺地展現出類似的表情。
“我光顧著看她,連手裏的筆都沒拿住,掉在了地上。那支筆滾動著,到了她的腳邊,她彎下腰,幫我撿起來,又遞給了我。我還記得,她輕輕說了一句,好年輕呀。那個‘呀’字,軟得不行,連我一個女人聽了都有一種心旌蕩漾的感覺,更何況是男人。我愣愣地把筆接過來,甚至忘了向她道謝。就在這時,同事見我還站在書房外,急忙叫我進去,我就低著頭,倉惶地離開了她的視野。”
她托著腮,陷入了回憶之中。
任憑刁冉冉耐性再好,聽了方宛秋在這裏追憶她自己的似水年華,她也有些按捺不住了。更何況,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她才離開了刁氏,難道是她和刁成羲偷|情,被母親發現了?!
可那樣的話,又關自己什麼事呢?她那時候還小得很,哪裏能插手大人的事情。
“你著急了是嗎?想聽最重要的那部分?哈,我倒是也想快進,直接跳到那一步。可是我不甘心啊,我也隻是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罷了……”
見她如此,刁冉冉無奈,隻好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幸好,公司午休是兩個小時,而且那些女人現在一定還在大快朵頤,應該沒人注意到她在這裏。
“從那以後,我就開始想盡辦法打聽他們夫妻兩個之間的事情。很快,我就發現,他們兩個隻是貌合神離的一對夫妻罷了。刁成羲在外麵有幾個不固定的情|人,大家也都是逢場作戲,而他的太太……”
方宛秋定定地看著刁冉冉,深吸一口氣,她佯裝平靜地開口道:“你是真的不記得了嗎?當初可是我親眼撞破了她和別的男人有染這個大秘密。”
刁冉冉腦子裏“嗡”的一聲,她立即想起來了秋境所寫的那些信件,那個在信裏被她稱之為“R先生”的神秘男人。
是不是他?!
“什、什麼?你把話說清楚!你都看到什麼了?”
她顯然有些難以置信,忍不住一把抓住了方宛秋的手,攥得死死的。
方宛秋被她的反應弄得有些緊張,她甩開刁冉冉,活動著手腕,皺眉看著她,嘟囔道:“那是半年之後,我那時候已經快畢業了,正準備答辯之後就正式向上司提出留在刁氏。可我又怕同期的幾個實習生當中,有人的背景比我強。所以,我就準備私下裏去找刁成羲,幾個月的相處,我知道,他對我也頗有好感,如果我主動一些,他一定不會拒絕我的……”
她想得不錯,那時候她才二十歲出頭,身材惹火,臉蛋兒漂亮,如果她自願獻身,刁成羲是絕對不會把嘴邊的肥肉給推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