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的疑惑,令刁冉冉非常困惑,也非常難過。
她一直信賴愛戴的父親,不是她的親生父親。而她一直當做是別人父親的刁成羲,卻真的是他的父親。下落不明,生死未知的刁冉冉,是她的親生姐妹,不知道兩個人誰先來到這個世界,或許隻差了幾分,幾秒。
這些全新的認知,她有些承受不住,一時間,腦子裏劇痛難忍。
刁冉冉抱著頭,慢慢地蹲下來。
她覺得自己快要瘋了,不是,是已經瘋了。
要不然,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為什麼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呢?她原本應該死在曼哈頓的那場爆炸事故中,不應該在這裏,陷入這麼紛繁複雜的人際關係網裏。她寧願做一個什麼都不懂每天隻知道揮霍金錢揮霍青春的富家女,也不想做一個活在爾虞我詐的商場中的幹練白骨精。
一切都亂了……
“嗡……嗡……”
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嚇了刁冉冉一跳。
她捂著耳朵,不想去理會。
震動停了下來,很快又響了起來,鍥而不舍,一遍又一遍。
她煩得不行,猛地站起來,忍著頭暈,拿起手機,想要看看究竟是誰,如此的不識時務,非要在這個時候騷擾自己。
看見屏幕上的“爸爸”兩個字,刁冉冉的眼睛頓時有些發熱。
不知道為什麼,看見了秋境的日記,發現了自己身世的秘密以後,再想到刁成羲,她忽然覺得之前自己對他的那些怨恨,似乎又變得淺薄起來了。或許是血濃於水,又或者是親情高於一切,她也說不上來,可又清楚地知道,她沒法再把刁成羲繼續當做是“別人的爸爸”了。
盡管,她還是不懂,為何自己沒有生活在刁家,和自己的父母在一起,而是成了冉家的女兒,這裏麵是不是還有什麼隱情,還瞞著她。
“爸爸。”
雖然叫了很多次,但這一次,她叫刁成羲的時候,心情最為複雜。
她真想直截了當地問他,你知不知道你還有一個女兒,當年你的妻子生下的明明是雙胞胎,但你為何隻是要了她,卻沒有要我?
為什麼不是我,我到底哪裏不好,讓你們竟然不要我!
心頭在無聲地呐喊,但卻沒法真的說出口。
“冉冉,怎麼不接電話?我打了好幾個。”
刁成羲有些不悅地問道,顯然很著急。
“我、我剛才在開車,手機在包裏沒聽見,現在剛進公司。爸爸,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刁冉冉打起精神,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
刁成羲歎了一口氣,轉過身,看了一眼身後的手術室。白諾薇剛做了一係列的婦科檢查,現在準備去做人工流|產手術了。
“冉冉,我現在在醫院,要給小薇做手術。她……”
刁冉冉打斷他,柔聲說道:“她肯定是難過的,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爸爸,你難道五十幾歲的人了,還要被人輕易用孩子拿捏住嗎?說句不孝的話,您這二十年都沒在這種事上吃過虧,難道反倒是老了老了,才要晚節不保麼?”
她故意說得委婉,但意思卻很明顯:刁成羲這些年來並不是隻有白諾薇一個女人,他的女伴很多,可在此之前並沒有女人聲稱懷了他的孩子。倒是跟了他才不過兩、三年的白諾薇最爭氣,肚子一下就大了,這其中,難道就一點兒問題都沒有嗎?!
“你、你這孩子……怎麼能這麼說話,我是你爸爸!”
刁成羲有些生氣,低聲斥責著。
然而,他的心裏如果從來都沒有一絲一毫的懷疑,那麼,此刻,白諾薇也不會被護士推進手術室裏了。正是因為刁成羲也不確定,但又不敢去帶著懷|孕的她去做親子鑒定,生怕結果出來,狠狠地打了自己的臉,索性,他順水推舟,答應戰行川和刁冉冉,讓白諾薇去把孩子打掉,以絕後患。
況且,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也漸漸地不再對有個兒子那麼執著了。
刁成羲心裏想的是,這麼一來,刁冉冉是刁家唯一繼承人的身份不變,父女之間的感情不受影響,等白諾薇做好了手術,養好了身體,他把她哄好,就又能美人在懷。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模樣,無比的和諧。
“對了,我打電話來,是想要和你商量一件事……”
刁成羲想了想,連忙把這次打電話的目的說出來,同刁冉冉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