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眸對視,靜默不語,莫愁不自覺地會有壓迫感,哪怕,薇薇什麼都沒有做,隻是看著她而已。
需要一身外物來顯示身份,那恰恰的是沒身份的最大表現!
薇薇懶懶地翹起二郎腿,和善笑道,“秋月,平身吧,跟我不用這麼見怪,別一直跪著。”
莫愁一怔,這才發現方才至今一直都跪著,沒有起。
她該怎麼回答?
除了,點頭,“是”之外,她還能有什麼回答。
她隻能無聲,起身,挺直了腰板,淡淡道:“夫人初到幽閣,幽閣諸多事宜若是不明白,婢女可以為你解答。”
先發才能製人,她可不能讓慕容薇這麼一直趾高氣揚占上風下去!
這麼下去,她豈不真得得開始“調教”了!
“嗬嗬。”薇薇笑了,取過方才的史書來,很漫不經心地看了第一個問題,“龍族帝王的皇後,是天命之人,是幽閣祭司,執掌廟宇之事,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這話一出,立馬屋梁上的父子,四目相對,麵麵相覷!
莫愁一聽,則立馬大喜,慕容薇呀慕容薇,你什麼不好問偏偏問這個!你自己找死,休怪我嘴下不留情!
莫愁仰高頭,一字一句認真道,“慕容夫人,剛剛我已經回答過你了,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幽閣主,龍族帝的皇後,必須是命定的女人,幽閣天生的靈術師,龍族命定的祭司。隻有這個女人,才有資格同無殤大人並肩坐在金龍殿上,隻有這個女人,才有資格為無殤大人生下孩子,隻有這個女人,才有資格稱得上無殤大人的妻子!”
這樣說,夠明白了嗎?
聽了這話,夜寶立馬就憤怒了,狠狠看著白無殤!
白無殤眉頭緊鎖,視線不離薇薇,眼中盡是複雜!
而見薇薇沒說話,甚至一點兒反應都沒有,莫愁心下更是得意,故作耐心,認真道:“慕容夫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
突然,薇薇坐直了身子,認真看了過來,道:“有,很多!”
“奴婢願為夫人答疑解難。”莫愁說道,特地的欠了個身,掩不住的是眸中得意之色。
這個女人膽敢把她叫過來當婢女,膽敢說要調教她,她一定會讓她明白後果的嚴重性的!
薇薇坐得筆直,又低下了頭,眼角垂著,看不到她此地表情,但是,單單看她這樣子,都知道她此時低落、失落,甚至,都懵了。
她淡淡的開了口,那是一種低沉得不能再低沉的語氣,除了低沉,再也聽不出什麼情緒,“其實,我的問題就隻有一個。”
夜寶一把揪住老白的手,眸中的憤怒越來越濃越來越濃,從上頭看下去,低頭靜默的母親,就像是個犯了錯等待責難的孩子,無辜無助。
他從來沒有見過母親這麼失落過的,再大的事情,再大的打擊,她都會把頭揚得高高的。
她何曾低頭過?
白無殤俊朗的眉頭越蹙越緊,雙手都握成了拳,那模樣,隨時都有可能一劍劈下去!
良久,薇薇都沒出聲。
莫愁迫不及待的逼近一步,和善道,“夫人,你怎麼了?到底是什麼問題這麼難問出口?”
薇薇還是沒動,卻終於開了口,“我為什麼不是幽閣的祭司?”
這話一出,白無殤的心頭頓緊,夜寶分明看到了他一手握在了劍上!
是呀,為什麼,薇薇不是幽閣的祭司呢!
如果她是,那該多好,如果她是,如今該是如何的順利。
莫愁忍不住笑了,“嗬嗬,夫人,你也太異想天開了,幽閣的祭司,何等的尊貴,豈能你說是就是的?”
薇薇又沉默了,低著頭。
莫愁真的得意,三言兩語就把這個女人打擊得體無完膚,她怎麼能不得意呢?她不該笑的,可是她真的忍不住,笑了,嘲諷、得意,問道:“夫人,你一定很羨慕祭司吧!”就這時候,薇薇緩緩地抬起頭來!
夜寶怔住了,白無殤的手立馬就鬆了,莫愁驚了,為什麼,為什麼她沒有失落,而是素顏暖笑,淡淡的,笑道,“不是羨慕,就是想不明白,我是無殤大人的妻子呢?我們的孩子今年都八歲了。我為什麼不是祭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