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始終一臉為難,瞧那樣子壓根就沒有去的打算,倒是魅蘭兒,大有勸說之意,送走了兩人,白無殤便同寧海南共飲,酒席上,話往往最好問了。

觥籌交錯到大半日,終是散場。

白無殤懶懶坐在客房屋頂上,望著院子裏一片喜慶之後的狼藉,唇畔噙著笑容,又忍不住想起了薇薇和夜寶,想著想著就蹙眉,無奈呀無奈,這婚禮還未辦呢,孩子就都六歲了,到時候婚禮怎麼辦呢?

該把夜小寶安排到怎樣的一個位置?

而就在他客房對麵,隔著幾座宮殿的院子裏,寧遠和魅蘭兒至今無眠,本該是洞房花燭夜,可惜新郎官卻一點點洞房的意思都沒有,倚在窗台旁,對月沉思。

“相公,還不睡嗎?”魅蘭兒溫柔地為他披上披風,低聲問道,寧遠不上塌,她到是竊喜,嫁給這個沒用的男人,本就非她心甘情願。

“你先睡吧,正愁著明日如何拒絕。”寧遠淡淡道。

“拒絕?相公可是下了決心?”魅蘭兒問道。

“那是當然,我最討厭爭鬥,隻想專心研習各種靈藥,那些個比試,隻會招來麻煩,爹爹說得對,這世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像我們這種不修真氣,而修異術之人,更是要明哲保身。”寧遠說道。

“你這哪裏是明哲保身,你這是縮頭烏龜!”魅蘭兒睨了他一眼,嬌怒道。

“蘭兒,你該了解我的。”寧遠急了!

“你有你的性子,可是如今九州的形勢,白無殤必定是會爭霸,寧遠,你就算為了我,你若跟這白無殤,我在殤城,多多少少也不會再受冷眼不是?”魅蘭兒說著說著就給哽咽了。

“她們又欺負了你不成?”寧遠又是大急。

“她們哪裏敢,隻是,冷言冷語,按她們的話,我非殤城之人,不過是幹娘救回來的一條狗,就算嫁了過來,幹娘要我回去,我隨時都的回去,我欠幹娘一條命!”

“她們!你這一年來為殤城坐的事情,還不夠多嗎?”寧遠質問道。

“寧遠,我若是殤城的嫡親,相信今日在婚宴上,你爹爹也不敢如此待我!”魅蘭兒說著,抽泣幾聲,牽著寧遠的手,又道:“寧遠,你懂得你性情,也欣賞你的淡泊不爭,明日,你不去也可,我隻求你日後不管是在寧城,還是在殤城,若是有人欺負我了,你也切莫上心,惟願你好,我便安好。”

話,說得如此偉大,寧遠緊鎖眉頭看著她,良久良久,終是過不了美人關,認真道:“蘭兒,為了你,我去!”

魅蘭兒頓時大喜,“我也跟著去,新婚第二日,可不許你丟下我一人獨守空房!”

“那是自然,我去跟白無殤說,要麼我們一起去,要麼,都不去!”寧遠認真說道,輕輕將魅蘭兒擁入懷中,可是,可是……溫軟的雙眸掠過了一抹冷笑……這是今日他唯一一份真正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