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野外,馬蹄聲噠噠噠不間斷,響徹在寂靜的山野之間。

一路往南,春的氣息越來越濃,四處春草如綠毯,花開燦爛,無奈馬兒疾馳而過,無暇駐足發現春的氣息。

突然,憑空出現一道道黑影,賣命得一路直追,足足三個時辰之後,前麵的駿馬止步在山頭懸崖時,他們才追上了。

影衛難得如此氣喘籲籲,單膝跪地,恭敬無比,“主子,他們到翰海城了,估計這會兒會進城。”

馬兒的人,白衣墨發,隨風飄揚,俊美無濤的臉上不見平素燦爛笑容,除了嚴肅還是嚴肅。

隻得流戩的消息已經多日,隻讓影衛跟緊,不傷任何人,隨時報告行蹤,其他的什麼都沒有說,自己埋頭拚命趕路,原本最快也要十多天的路程,硬生生讓他七日的時間就走到了,這山下便是沉家!

“真打算去九州?”終於,他開了口,聲音冷清無比。

“翰海城是神州通往九州‘龍門’的畢竟之路。”影衛說道,就等著主子下令,要他們擒住流戩是輕而易舉之事,隻是,要傷到慕容薇是難免的。

“帝都裏可有什麼消息?”他又問道,一邊俯瞰群山,深邃的黑眸裏是一種令人畏懼的寂靜,一種永遠都不會有人看得頭才深邃和漆黑。

“任範的右手保下來了,左手……作廢,清醒當夜,交待十三爺照看好他老母,留了字條說去找薇薇。”影衛如實答道。

“作廢?”他蹙眉。

“正是,主子,如此一來,陰陽劍與他就沒有任何意義了,不如……”影衛欲言又止。

“九州有的是奇藥,少打他的主意!”他明顯不悅,冷冷警告。

“是!”影衛立馬應聲,恭敬遞上腰藥瓶,“主子,這是夫人讓送來的。”

這瓷瓶,還剩了幾顆藥,是薇薇親自為他研磨的,是解他體內常年積累之毒,她在身旁的時候,就算再忙都不忘提醒他按時服用。

人不在身旁,他竟連東西都忘帶了,習慣,真的很可怕,習慣一個人,更是可怕。

流戩帶走了薇薇,他會跟薇薇說什麼呢?

那個,他這輩子找到的第一個可以信任之人,直到他無數的秘密,他會告訴薇薇什麼呢?

什麼秘密他都不怕,隻有齊王的身份,若是說了,這些年的苦心隱瞞,豈不全付諸東流?

思及此,他搖了搖頭,驟得揚鞭。

信任之人,終究信不過……

馬兒俯衝直轄,看得幾個影衛都心驚膽戰,見不到這主子的笑,同是心驚膽戰,要知道,這主子笑的時候,很可怕,笑得很燦爛的時候更可怕,但是,真正可怕的卻是不笑的時候!

這一路,日日有人老報,卻無人見他笑容,隻見一張從未見過的嚴肅的臉。

逾過重重守護,層層士兵對他來說是如此的簡單,可是他怎麼都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麼這裏,不見任何敵軍,見的全是自己人,難不成是趙雪靈發什麼瘋,把人全都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