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溫潤如玉的大手星星點點的全是紅疹,白衣下的肌膚怕是慘不忍睹了,他狹長的雙眸微睜,看著蹲坐在一旁的孫公公,隻是看著,沒有表情,也沒有說話的打算。
從病發至今,除了回答太醫的幾句話外,他就再也沒有說過什麼了,孫公公問他的時候,偶爾他會應,偶爾明明聽到了,也看著他,就是不回答。
孫公公端著冰涼的綠豆粥,恭敬地低聲,“齊王殿下,多少喝點吧,要不身子骨可熬不住。”
他沒說話,移開視線,緩緩閉上了眼,呼吸很輕很輕,輕得幾乎都塊看不到心口的起伏。
“齊王殿下?”孫德盛急急試探,生怕他再次暈厥得不醒人事,這責任他可擔不起,太醫也診斷不出究竟是怎麼回事,已經報了皇上,皇上就給了他一句話,“齊王死,你便就地把自己葬了吧。”
軒轅澈沒有反應,原本搭在榻上的手緩緩垂落。
“齊王殿下!”孫德盛大驚,急急上前推他,邊喊著:“太醫,把太醫叫過來!快!太醫!”
這時候,軒轅澈才又緩緩地睜開雙眸,虛弱地似乎一陣風過便可以直接要了他的命,他隻是看了孫德盛一眼,便又緩緩閉上,沒有說話。
“齊王殿下,你千萬撐住,還有三日就到帝都了,齊王殿下,是屬下照顧不周,屬下給您磕頭了,你千萬撐住呀!”孫德盛記得都塊哭了,皇上要他送的那些海味可全都沒有毒,怎麼會吃了那些東西就得了這怪病?
一身紅疹,消了又複發,人至今都沒有片刻是能清醒的。
四個太醫全都上了車,一個連忙把脈,另一個正要靠近檢查軒轅澈的雙眸,他卻突然睜開了眼睛,嚇得那太醫腳下一個踉蹌,立馬跪了下去,“微臣逾越,微臣知罪!”
“孫德盛……”他終於主動開了口,緩緩看向一旁真的跪坐的孫公公。
“奴才在,奴才在!”孫德盛狗一樣爬過,跪著。
“還有幾日才能回宮?”軒轅澈的聲音很輕很輕,馬車裏寂靜到了極點。
“三日,最慢也就三日,王爺,你一定要撐著,皇上和太後娘娘都等著你回去呢!”孫德盛連忙答道。
“本王……這是怎麼了?”軒轅澈淡淡問道,病了這麼多天,還是頭一次詢問自己的病情。
“回王爺,你這病來得突然,累死濕疹,卻又不完全像,原本微臣以為是食海味引起的過敏症狀,可是你暈厥數日,至今未愈,好些藥物都無效,微臣愚鈍,至今無法確定,需要回宮後太醫院會診。”為首的太醫連忙上前稟告。
“這麼說,跟那天的海味沒有關係?”軒轅澈還是那虛弱而淺淡單薄的語氣,可有可無一般,卻另在場的眾人全都心跳加速。
齊王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懷疑孫公公了,還是懷疑皇上了?懷疑孫公公其實也就等於懷疑皇帝了!
齊王殿下可從來都是閑雲野鶴、雲淡風輕,不會卷入什麼朝堂之爭,雖不是一母所出,可同皇上的關係就如同親手足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