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乖巧地喝完一瓶牛奶,然後開始拿著手機木木地盯著,偶爾看看手機的信號是不是正常。
“夕輝,你說,他會不會好起來?”她把頭枕在副駕駛座上男子的肩膀上,喃喃地問道。
謝夕輝安慰道:“放心吧,他會好起來的。”頓了一下,又問,“今天你複診沒有?”
她點點頭,“複診了,一切正常,我還有一年半的時間!”
像是敘說一件很平淡的事情,無關生死或者生死也不放在心上。隻是她顯然是看不透生死的,否則此刻不會如此在乎他是生是死。
“那就好。”謝夕輝舒了一口氣,“一年半,其實是一個很短暫的時間。”
“這已經是額外的恩賜,我本來在十年前就死了!”她微微歎息,“我竟然賺了十年。”
“巧兒,你睡一下吧,你看你都累成什麼樣子了?昨晚頭疼,你一宿沒睡,今晚你再不休息一下,會承受不住的!”謝夕輝柔聲道。
朱巧巧依言閉上眼睛,但是腦子裏紛繁雜亂,往事一樁接著一樁,如潮水一般向她翻湧過來,她如何能入睡?
幼兒園三年,他們是班上的邪惡聯盟,經常欺負其他小朋友,而且兩人都長得特別高大,算是“大舊衰”。小學,初中,高中,大學,誰也沒有落下誰。
戀愛關係在高中的時候就確立了,為了一起念大學,他們在高三那年共同報考了X大,然後認識了陳天雲,鄭雅姿,周飛亞等等的同學,那時候的大學生涯,真的很開心。
當時,李哲文的父親是警隊的人,李哲文一直想做警察,但是為了和朱巧巧一起念大學,他放棄了警校,不過最後大三那年,不知道他父親動用了什麼關係,竟然又把他弄到了警校去。同年,朱巧巧棄學,並且跟他分手,原因是她厭倦了,她愛上了另一個人。
離開大學,很多人都替她惋惜,而且李哲文這麼好的男朋友都不要,以後準後悔。但是,也隻有她自己才知道,放棄,是一件很無奈的事情。
她熬過了生命的一次又一次風霜洗禮,今日,年臨三十,再看昔日的人生路,發現依舊最依戀年少的那一份感情。其實,這些年,又哪一日能忘?
淺淺睡去,夢中噩耗驚得她整個跳起來,謝夕輝坐在她旁邊,被她嚇了一跳,連忙問道:“什麼事?”
朱巧巧大汗淋漓,心驚肉跳,“我夢見......他......”話說不下去了,手哆嗦地取出手機,打給楊如海,“喂?他......怎麼樣了?”
“一切都穩定,沒事,別擔心!”楊如海知道她就在醫院等著,安慰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有情況我會通知你的!”
朱巧巧道:“我就在這裏!”
掛了電話,她額頭手心全部都是汗,臉色疲憊,強自一笑地對謝夕輝道:“要不,你先回去吧!”
謝夕輝憐惜地道:“我們說過,互相支持,互相陪伴!”
謝夕輝,長得很英俊帥氣,有自己的公司,算是個鑽石王老五。但是,十年前的一場車禍,讓他染上了艾滋病,他是身上帶著傷,卻救助一個受傷的男子,那男子是個艾滋病人。
那時候,他還是剛踏出社會熱血青年,當醫生宣布他染上艾滋病的時候,他幾乎從頂層跳下去。他剛策劃好一幅美好的藍圖,卻就這樣被宣布了死刑。他寧可就這樣撞車死了,寧可就這樣跳樓死了,寧可生癌症死了,但是不要生艾滋死了,這傳出去都是一件丟臉透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