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白頭發的專家看到她，不由得搖頭，“看來藥沒有吃完，你是不會回來取報告了！”
朱巧巧頑皮地笑了，“報告取與不去，有什麼分別？”她坐在專家麵前，接過專家手中的報告，也不打開。
“一切穩定！”老專家道。
“我知道穩定，要是惡化了，您還不立刻找我回來然後住院治療，剝奪我最後安逸的日子！”朱巧巧明眸如水，巧笑倩兮。
“你如此看得開，我很高興，但是，也讓我很愧疚，這些年，一直都治不好你！”老專家聲音沙啞，麵容黯然。
朱巧巧道：“我還沒死呢，怎麼就說治不好我啊？”
“你這孩子，也不忌諱的！”老專家無奈地道。
“生和死，其實就是那麼回事。”朱巧巧神情透出一絲淡然，“我都看開了，這些年，想愛的人愛了，想去的地方去了，想做的事情，也做了，別說我現在還有一年半的命，就算讓我立刻死，我也無怨無悔了！”
老專家低著頭開藥方，裝作沒聽到她這一番話。十年前，他位她診斷出腦瘤，腦瘤雖然不是惡性的，但是位置很深，附近很多血管和神經，許多專家會診過，沒有人有信心動這個手術。
這些年，便是靠藥物控製腦顱內的血壓，下了三次病危通知書，但是每一次，她都安然挺過來。如今，腫瘤已經越來越大，雖然還在控製的範圍，但是，已經根據它的成長速度，保守估計是一年半內便會爆炸。
朱巧巧拿了藥，出了腫瘤科，便向產科大樓走去。
上了楊如海的辦公室，卻不見楊如海和胡喜喜，便問護士站的護士：“楊醫生呢？”
“楊醫生的朋友受傷入院了，如今正在做手術，楊醫生和胡小姐在手術室門口等著呢！”護士回答說。
“哦，手術室在幾樓？”
“八樓！”
朱巧巧道了聲謝，進入電梯直接上八樓。
電梯停在了八樓，朱巧巧的頭忽然有些痛，她扶著額頭，才想起自己今天沒有吃藥，從手袋裏取出藥放入口中，這些年長期吃藥，已經鍛煉到不需要用水也能吞藥的境界，看來無論多麼厲害技能，都是練出來的。
電梯門打開，胡喜喜首先看到她，她下意識地看了鄭雅姿一眼，隻見鄭雅姿雙眼圓瞪，似乎不敢相信她會出現在這裏一般，震驚不已。
朱巧巧明顯猶豫了一下，雖然也想過會碰到許多人，但是沒想到竟然基本都認識的。
看到鄭雅姿牽著一個孩子看著她，她心裏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楊如海和胡喜喜陳天雲都在這裏，雅姿在這裏，還有幾個警局的人，那麼，躺在裏麵動手術的，是他？
她眼前一黑，扶住電梯的門走了出來。
雅姿啞聲問道：“什麼時候回來的？”
朱巧巧看著她，聲音有些顫抖，“李哲文？”
鄭雅姿點點頭，臉色暗沉，沒有再說話！
朱巧巧沒有說話，隻依著牆站立著，臉色看不出悲傷或者傷痛，茫然沉重。
楊如海和胡喜喜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她，旁人或許看不出來，但是她們兩人都知道朱巧巧心底一直是有李哲文的，隻是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當年要遠走他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