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起風(1 / 2)

悶熱少風,湖麵如鏡,間或見到一些風帆行使。

胭脂馬站在甲板上,吸引到不少目光。由於經常得到天人之氣的滋潤,又吞噬了避水珠的緣故,這馬妖越發神俊起來。這還是在牠有意遮掩之下,若果全力馳騁,渾身顯露本色,端是赤焰如火,比傳說中的汗血寶馬有過之而無不及,賣相十足。不過當初被胡不喜施展了術法,有著封印,掩蓋住妖氣,一般情況下不怕暴露。

顧樂站在馬前,好奇問道:“無忌大哥,你的坐騎看起來一點都不怕水,不暈船。”

陳唐回答:“風靜無波,沒有風浪,牠自是不怕。”

顧樂主要是挑起話題,伸出手去,想要撫摸馬頭。

“呼!”

胭脂馬寬大的鼻孔噴出一股氣息,頭一扭,不願意被她摸。

顧樂咯咯一笑:“有趣。”

陳唐說道:“三小姐,此馬認人,脾氣不大好,你不要逗牠了,萬一被踢傷就不好。”

顧樂“哦”了聲,退到一邊去,站在顧源身邊:“二哥,周公子他們可否到了?”

顧源搖頭:“應該沒那麼早,咱們作為主持者,得先來一步,布置好場子。”

說著,眺望景致,忽而一拍手:“我有靈感了,要作詩,來人,文房四寶伺候。”

顧樂知道這位二哥的脾性,這段時日他悶了許久,難得今日出來,觸景生情,自是詩興大發,如果喝上幾杯,那更是豪情萬丈了。轉而又想,不知無忌大哥是否對書畫有興趣,但他乃練武之人,在筆墨方麵,怕是興致寂寥。

這麼一想,就覺得自己與他之間,竟似乎毫無共通之處,坐在一起,連話題都難找,沉悶得很。

不用多久,顧源即席揮毫,已經做了首詩來,是首七律,洋洋灑灑。他的字是自幼練起來的,字體莊正,有著章法。

寫完之後,他吹了吹墨,拿起來,對著陳唐道:“無忌兄,你看我這詩如何?”

顧樂聞言,暗暗心急。哥哥率性而行,把新作向陳唐發問,這不是故意為難人嗎?若是心眼小的,都會以為這是故意打臉。

一問之後,顧源也愣了下,意識到不妥,可想要收回來,怕是更尷尬。

陳唐施施然地接過來,掃了一眼,說道:“那‘生’字,改為‘春’字,也許更好。”

“啊……”

顧源重讀一遍,覺得這一字之改,竟使得全詩意境躍升,活潑生動起來,不禁一拍大腿:“妙哉!”

顧樂也是呆住,詩詞之作,寫起來不容易,可改起來亦難。然而陳唐隻通讀一遍,就指出其中的缺點。此般造詣,絕非等閑之輩。在她認知裏,總覺得武夫粗魯,許多人字都不認識的。隻是那一個雪夜,是顧樂人生的一大遭遇,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使得陳唐的形象鐫刻到心裏,難免生出思慕之意。其實這談不上多少情愛,但對於這個略顯保守的世界,已經足夠。

顧源越來越喜歡改動的“春”字,嘴裏嘖嘖有聲:“無忌兄,你果然文武雙全,真知灼見,了不起。看來我要把些舊作拿出來,請你品鑒,指點一二。”

陳唐擺手道:“二公子,詩詞小道爾,無聊可做一二,卻當不得飯吃。鄙人慣於練武,文章那些,你們才子佳人討論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