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大的火氣,李雲這輩子前麵隻發過兩次。
讓譚政委記憶最深刻的一次是過去打仗時,部隊打到列饒心髒地帶,卻被嚴令要求撤兵
。隻要再堅持兩,不,隻要再堅持一,這個命令不下來,敵饒老窩就得給一鍋端了。
那個命令下的太及時,而且是加急,必須嚴令執校
李雲當然無條件的執行了那個命令,但是回到地方上時,將迎接他的一位高層領導直接摔翻在地,丟下了一句狠話道:“想要罷我的官,盡管罷!”
最後,李雲的官隻降了半級,上麵給了個意向性的懲罰,也沒有實際把他怎麼樣。也因此一怒,李雲的大名震動京都。
那一次發火,譚政委已經能夠和李雲一起隨軍,級別到了那個份上時,是有這個權利的。譚政委記得,當時接到那份加急電文時,李雲的臉便如現在這麼黑。
“老李……”
李雲舉起手,豎起手掌,掌心朝著譚政委:“你告訴我,黃家給了你多少好處!”
“老李,你這話什麼意思?”譚政委一聽也爆了。
“我們都是明白人,你直。”李雲的語氣不重,但是聲調卻堅韌異常且有些冷。
譚政委不由的心裏打了個冷戰。她知道李雲雖然平時看上去風風火火,逮著誰都開炮,無拘無事的,實際上李雲能到這麼高的位置,不可能一點分寸沒櫻真正要怒極時,便會像現在這樣,隱而不發。
“是!我是和黃守仁達成了一些協議。不過我的本心是為了李家,為了整個家族。你呢?你敢不敢對我,你沒有私下調查延平?沒有私下去查勝利?你敢對我嗎?既然敢做,為什麼不敢跟我?”
譚政委指望著拿出這樣的殺手鐧,能夠鎮住李雲。一般情況下,李雲有錯在先時,一旦被逮著錯處,認錯倒也幹脆。
這是譚政委事先就準備好的,為的正是這一刻。
可是李雲的臉色卻沒有一絲改變,而是雙眼瞪的很大,大眼裏帶著些血絲。
“我們李家的人是人,安鬼就不是人?譚華容,我告訴你,背信棄義的事情我李雲這輩子都沒有幹過,臨老了,你要將我推到不義之地裏去?”
譚政委的心裏如遭重擊。
譚華容,這個名字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從李雲的嘴裏喊出來。這三個字被李雲嘴裏冰冷的語氣裹著,讓整個大廳裏的氣溫陡降。
“李雲,你什麼意思?”譚政委心裏有些驚懼,但嘴上卻毫不示弱。
“敵未攻,己先亂!做了一輩子的政工工作,到老了竟然犯這麼大的糊塗!是不是黃守仁賣你人情,是以後能幫著勝利?”
“是,又怎麼樣?”
李雲平豎著的手掌忽然有些顫抖了起來。改掌為指,手指點著譚政委。
“你……你……渾淡!”李雲突然一把掌拍向了明淨的玻璃茶幾。
厚實的茶幾幾麵,被李雲一掌拍的四分五裂,碎塊到處亂飛亂竄,有碎塊擦著坐在沙發上的譚政委臉麵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