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昭儀像一塊木頭一般,站在床榻前麵不敢再挪半步。
既然是侍候,便是要有求必應。
徐昭儀在徐將軍府上,從小到大,在幾個姐妹之間爭強好勝,因為出身比較低,心裏比較自卑,所以時時處處想超越那本為嫡女的長姐。
所以那長姐隻是嫁給了一個富商,而自己則幸運地嫁給了皇上,她當時便以為自己從前是麻雀飛上了枝頭,成了鳳凰了。
哪裏知道,進宮之後隻封了一個小小的昭儀,從頭到尾,隻被慕容飛宇臨幸過一次,饒是那一次,也是淡淡的應付,完事之後直接將她送走了。
從此以後,再也沒有被他召喚過了。
如今,若是攀著林若薰這根高枝,能博得君王的歡心的話,那就好了。
這正幻想著,那邊便是有太監拖長了尖細的嗓音喊道,“皇上駕到。”
正在徐昭儀站得雙腳發麻,又不敢離開的時候,突然地聽到外麵的太監說皇上來了。
頓時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來,慌亂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隻見一道玄金色的人影直直地走了進來。
她慌亂地跪了下來,“皇上吉祥!”
那道人影從她麵前一晃而過,直直地走到床榻邊上,撩撥開七寶紗帳,看向裏麵熟睡的人影。
他頓了頓,便是展開雙臂,徐昭儀見狀連忙上前給他更衣,還嬌嘀嘀地喚了一聲,“皇上!”
慕容飛宇沉著臉轉過身,冷然說道,“沒瞧見娘娘都睡著了嗎,不得大聲喧嘩。”
徐昭儀心中一陣委曲,看著慕容飛宇冷漠而陌生的眼神,便是想起,他根本不記得自己了。
心酸之中,隻得乖乖伺候皇上更完衣,眼睜睜地看著他鑽入紗帳之後,極小心地抱著林若薰睡了過去。
徐昭儀識相地吹滅了蠟燭,悄然退了出來。
徐昭儀一連在林若薰的寢宮之內侍候了十多天,可是皇上卻是連正眼也沒有瞧她一下,不僅如此,平時端茶送水的,還嫌得不夠利索,常常把她涼到一邊,反倒是喚冬梅做的比較多了。
而他對林若薰,卻是絕然不同,溫聲細語的,叫人聽了直泛酸。
徐昭儀這次總算是明白了林若薰的厲害。
在以前,她一直以為林若薰定是施展什麼狐魅之術勾引皇上,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回事,林若薰與皇上之間,根本就是像那種平凡的夫妻,過著一種相敬如賓的生活。
這種生活讓她羨慕而又嫉恨,什麼時候才能輪到我?
一日下午,皇上便是去禦書房,偌大的寢宮裏,隻剩下徐昭儀和林若薰兩個人。
寢宮裏,升騰著淡淡的薰香,一種祥和而寧靜的味道。
林若薰依在鳳榻上麵,認真地察看著自己雙手,半晌,這才叫了徐昭儀過來。
“徐昭儀,閨名徐小鳳,徐長青將軍的三女兒,三姨娘的唯一女兒,庶出。自幼個性倔強,讀過一些書,以其機靈的性子博得了徐將軍的關注,又討得嫡母的歡心……唔,是個很有心機的姑娘,不過有些急功近利了。”
徐昭儀聽得是膽顫心驚,她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林妃娘娘怎麼什麼都知道?
“娘娘睿智過人,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也查得清清楚楚。”
“這自然是要查清楚的,不然,你以為誰都可以近皇上的跟前啊!在錦繡宮,隨便個人都是跟隨著皇上多年的,比如冬梅,她從十歲就跟著皇上了,現在快十年了。”
徐昭儀又汗了一把,難怪自己泡的茶皇上總是不喜歡,不是太燙就是太冷了,總摸不清他的胃口,原先還以為是皇上挑剔,想不到,冬梅竟然是跟了他這麼久的,對他有生活習慣都了如指掌,看來什麼都不簡單啊。
徐昭儀正惶恐不安著。
林若薰繼續說道,“這宮中的美人上千,能真正近得皇上跟前的,就這麼幾個人。你若是肯誠心為本宮做事情,本宮便會想辦法讓你求得一個皇兒。”
徐昭儀聽到這裏,便是欣喜若狂,這滿宮中的女人,至今還沒為皇上生一個男皇子出來,她如果能懷上的話,那豈不是有機會坐擁天下。到時候,她便是不用再稀罕這個皇帝了。
徐昭儀老實答道,“臣妾願聽娘娘差譴,赴湯蹈兒,在所不惜。”
“嗯,要的就是你這句話,你記好了,今日你我之言,隻能你我二人知道,再無其他人知曉。”
“娘娘放心,這事關著臣妾的終生幸福,臣妾還不至少傻到跟自己過不去的份上。”
“好了,你且下去,從今天開始,你先住在錦繡宮的偏殿裏吧!”
“是,娘娘!”徐昭儀又深深地福了福,比起前幾天來,這種喜悅之情溢於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