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有一個兒,正年二十的大好年華,以前是溫順謙和,知上進懂禮儀,孝父母忠國君,可是自從他出一趟遠門以後,一切全變了。他變得叛逆而粗魯,屢屢與父母當麵爭執,置自己的妻室於不顧……”
說完,便是意味深長地看了林若薰一眼,然後繼續說道,“老身覺得奇怪,為何好好的一個兒郎,竟變得如此顛狂。後來,老身派了人去跟蹤,這才發現,原本這個逆子養了外室。看來,這個逆子是受了那女人的蠱惑,才變得如此執迷不悟。你說,老身該如何是好!”
林若薰聽後,蹙眉沉默,這個故事聽起來似乎很平常。像這種男人大有人在啊,安照時下的風俗,把這個女人納為妾室不就好了嗎?
展顏一笑,“這有何難,夫人應該是富貴人家,把這個女子納為妾室不就解決了嗎?”
貴婦人聽完久久不語,似在思慮,半晌,便說道,“姑娘這個法子老身也想過,可惜那逆子不聽,非要將自己的妻室給休了,再娶那女子為正室。依老身的家世,是不可能按照逆子的想法去休妻的。更何況,那個女子,與我兒並未成親,就不顧廉地與他同室而居。要知道,別說是一個妾室,哪怕是一個婢女的丫環想進府,都必需要是處子之身。所以,這個女人,是連做婢女的資格都沒有,老身怎麼能容許她進門。”
林若薰的心中一陣亂跳,這怎麼可能?這貴婦人說的病情怎麼跟她如此相似。
她短暫的慌亂之後,抬起眸子,那貴婦人的臉上已沒有了微笑,隻剩下淡淡的蔑視。
又讓她心裏亂跳一陣,“敢問夫人,可是段清王府的?”
“哈哈哈,看來你還是有些眼力的,老身正是段王爺的側妃!”
林若薰的心更加忐忑,繼續顫抖著說,“您的兒子是叫段雨澤?”
貴婦人點了點頭,然後噌地一下站起來了,然後衝著林若薰冷冷說道,“老身的病,姑娘可否能治?”
林若薰淒楚一笑,“夫人誤會,我與段公子隻是朋友,並非您口中那種不堪的關係。”
貴婦人挑了挑眉,然後扶著侍女的手向外麵走了幾步,“老身不是來聽解釋的,如果你能治好老身的心病,老身便會惦記你的好處。如果你妄想攀龍附鳳,那就休怪老身心狠了。”
放下這句狠話,然後款款而去。
林若薰的心一下子降到了冰點。
直到小香過來,拍拍她的肩頭,她這才平定下來,段雨澤是什麼樣的人,她很清楚,那段王爺的側妃的言辭肯定是有些誇大的。不過,有一些也許是正確,她抬起眸子,直直看向小香,那眸子嚴厲而敏銳,看得小香一陣心虛,期期然低下頭來。
“小香,你告訴我,那安尚書府,是否是段公子的什麼人?”
小香這便不敢再掩藏了,小聲說道,“奴婢打聽的,聽說安尚書府的千金是段公子的正妻。段公子在燕京做質子三年,她便是守了三年的活寡,好不容易才盼回來的人!”
接下來的事情,林若薰自然是猜得清楚,段雨澤去燕京的時候,應是在十七歲左右,古代男子在這個年齡,大多數都成家了。特別是有錢有地位的人家,更是如此,想當年慕容弘在大理國做質子的時候,他已經有兩個了孩子了。隻是段雨澤他,不知道有沒有孩子。
唉!自己是不是有些想多了。
這一整天有些鬱鬱寡歡,心裏期盼著段雨澤能早些過來,但同時又期望他能晚一點來。
這種矛盾的掙紮讓她十分難受。
晌午才過,便要小香關門打烊。
小香自然不是傻子,明白林姑娘是心裏不舒服,按著她的吩咐照到。
門板才插上一扇,這便有一個熟悉的人影徐徐走過來,看見小香關門,連忙出聲阻止。
“段公子!”小香欣喜地是喊了出來,但轉頭又望了望林若薰,便是抱著門板,不知道是關是開的好。
段雨澤快步走了進來,看林若薰臉色蒼白,形容憔悴地呆立在牆角,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看見他過來,她也不回過頭。
他扶著她的肩頭,焦急地詢問,“怎麼啦,才晌午就關門?是不是今天遇到什麼事情了?”
林若薰輕輕推開他,照著小香吩咐道,“關門吧!”
小香哎了一聲,隻好照做了。
林若薰也不理段雨澤,一個人轉身,怏怏地向後院走去。
幾步跨過花圃,然後走向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