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頓時一陣驚惶,那食物是誰送來的?
想到這裏,她後背出了一身的冷汗,突然間覺得肚子有點痛痛的。
難不成是有人下了藥嗎?
她從小太監的手裏接過食盒,然後把食物盒出來,再把桌麵上的剩菜裝進他的食盒中,
“你把這些帶給段公子,就說我吃過了這些食物,現在有些腹痛,讓他查查看,有沒有毒?”
小太監明白過來,很快地離開了。
林若薰扶著桌子,大汗淋漓。
也不知道真的是這食物有毒,還是她的心理作用,總覺得腹中隱隱有痛,但那種痛感又不明顯。
她坐在鳳榻上,如坐針氈。
她絞著雙手,時不時地走到大門口,希望段雨澤能早一點過來。
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期盼過段雨澤,一直以來,在她的心裏,段雨澤都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角色,就像路人甲。可是,現在,她才發現,原來自己的心裏對他竟然有一種深切的依賴。
所幸的是,她雖然隱隱感到疼痛,但是那種感覺並沒有強烈起來,仍舊隻是淡淡的。
時間,在等待的過程中,顯得特別漫長。
大約是到黃昏的時候,段雨澤的身影才出現在大門口,她焦急地迎上去,對上他的眸子,不由得赫然一笑。
段雨澤隨著她走入室內,這便解釋起來,“抱歉,讓你久等了。白天不方便進來,這便是有嬪妃生了病,我與其他太醫換了個班,便是得了機會進來!\"
林若薰點了點頭,“不礙事,那食物裏,可有毒?”
段雨澤的臉色陰了下來,扶著她往鳳榻邊上,坐了下來,然後將她的手腕拿過來,認真地幫她診脈。
“有沒有什麼不適?”
段雨澤將雙腕都把過脈,然後輕聲問道。他的聲音永遠那麼溫和,那麼動聽,讓聽到的人一種安祥而淡定的感覺。這樣的男人才是真正適合做丈夫的,能無形之中,給病人一種安全的信賴感。
林若薰搖了搖頭,這便想起,方才的隱隱作痛,可能都是心理作用。
跟段雨澤聊天這會兒,那不適合感已經消失了。
看到她沒有事,段雨澤微皺的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陰沉的臉也明亮起來。
“那食物裏有藥,在鴨湯裏,有一種致幻的藥劑。服下的人,會慢慢地失去心智,而產生幻象,最後慢慢地被自己的幻象所嚇瘋。”
段雨澤言詞之間,都是認真地注視著林若薰。
那是一種不動聲色的關懷,林若薰心中一暖,半晌,便又問道,“可有解藥?\"
“暫時沒有,像這種藥不應該出現在皇宮之內的。自然是沒有解藥,當然,這裏沒有,在其他地方有!”段雨澤說完,便是停頓住了,然後清淡的眸子看向林若薰。
“是不是很難弄到?”林若薰焦急地問道。
“你現在身體除了蠱蟲,還有幻毒!想要醫好,就必須離開這裏!這個地方,危險重重,即便是我醫好了你,也難保你明天不會再中毒。”段雨澤將心中的顧慮說了出來。
林若薰眸光一黯,她其實比誰都更想離開這裏,可是,慕容飛宇會輕易放過她嗎?
以前在嶺南王府的時候,她是想盡了辦法,都沒有能逃脫,現在慕容飛宇成了皇帝,她更沒有離開的希望。
段雨澤扶著她的肩頭,“我接到了父皇的旨意,明天就要返國了,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帶你走!今晚你好好考慮一下,我明天派太監過來。”
林若薰抬眸看他,他的眼裏有一種異樣的急切,這種急切是林若薰所不曾熟悉的。
她又垂下頭,淡淡說道,“這藥性今晚會不會發作?”
段雨澤拿出一個小瓶,打開木塞,從裏麵掉出一粒藥丸來,“這個是讓人保持神智清醒的,但它不是解藥,隻能讓人從渾然的狀態中清醒過來。一次隻能服用一粒!”
說完,便是將木塞塞好,然後把小瓶放在了林若薰的手心。
“好了,我該去看那位嬪妃了,你好好考慮一下,我明天派小太監過來!”
段雨澤注視著她的眸子,半晌,才轉身離去。
就這麼一個風清雲淡的男人,他從來不要求什麼,也不表白什麼,就是這樣無所求地對她好,無所畏懼地保護著她。
林若薰緊緊地握著手心的小瓶子,一聲不吭,目光緊緊地追隨著他的身影。
夜,在段雨澤走後,一如既往地降臨了。
林若薰扶窗而立,望著深隧漆黑的夜空,陷入了沉思之中。
突然間,一個黑影破窗而入,林若薰一驚,她下意識地蹲下身子。
從這個窗子,到另外一個窗子,有一段距離,室內沒有燃燭,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