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嬪苦口婆心,看著眼前的堂堂七尺之軀,竟然被豬油蒙了心似的,癡忠於眼前這般害人的小妖精,她恨不得一掌打醒他。
哪知任她三翻五次勸說,慕容飛宇始終是一言不發,默了半晌,便是將雙拳握緊,麵色凝重說道,“母妃,你忘了嗎,雪兒她還在東遼!兒臣若此次不出征,將來也許沒有什麼機會救她了!”
齊嬪便是一怔,原來兒子的心思居然是在雪兒的身上。
想到是雪兒,她便是沒有力氣再勸說下去了,這真是作孽啊!
慕容飛宇接到的聖旨便是,遼兵犯境,三日後領兵征討……他知道,這是皇太子的意思,這包括前一段時間,燕京裏有遼人細作出沒的消息,也八成是皇太子放出來的。他的目地隻有一個,便是讓慕容飛宇消失,慕容飛宇也清楚,不管有沒有林若薰,皇太子都會置他於死地,正所謂,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皇太子想獨攬天下,必定會先拔了慕容飛宇這顆危險的毒牙。所以,今天這一場戲唱的,他並沒有多少驚訝。
烏騅一馬當先,衝出了燕京,主人好一段時間沒有出征了,它也生出了膩味了。這一城,便是撒歡似地奔跑起來,把騎在黃馬上麵的趙綽飛給甩得老遠。
馬背上的騎手,一身黑衣飄飄,英姿颯爽,絲毫看不出來半點病容。
慕容飛宇就是這樣一個男人,哪怕是心都爛了,但在他的外表,絲毫讓人看不出來任何端倪和破綻,這也是他常勝將軍的多年經驗。
趙綽飛追了很久,才慢慢趕上了停在山腳下的慕容飛宇,慕容飛宇端正在馬背上,望著枯瑟的樹葉之中,那懸崖峭壁的處所之上,問道,
“這裏便是那高人所在?”
趙綽飛勒住馬頭,在原地打著轉轉,點頭說道,“就是這裏。”
兩個人頓了頓,便下了馬,一起牽著馬往山上走去。
三天後,慕容飛宇重新又拿到了兵符,仍舊是他原來的部下,他按納住心中的喜悅,向皇上領了命,便是大步往向走去。
立在城牆上麵的慕容弘一臉得意,半晌,回首對身邊的侍衛說道,“將嶺南王的側妃給秘密的弄到皇宮裏來,要快……”
上萬兵卒在皇城腳下排成方陣,邁著整齊的步伐跟隨在慕容飛宇的戎馬後麵,緩緩前行。
深秋的季節,幹燥的黃土被大風吹起了彌天的黃塵。
陣容強大的隊伍後麵,被濃濃黃塵包裹著,有一輛華麗的大型馬車,不緊不慢地跟隨著。
車廂內的林若薰將車窗車門都緊閉起來,以免被黃塵入侵,嗆到了自己。
偌大的車廂內,多半的地方被厚厚的棉被所占據,臨行前,柔兒特意多加了幾床棉被,“北方天冷,多帶一些!”話不多,卻是句句透著溫暖。
隊伍向著東北方向行進了三天三夜,越往前走,天氣越是寒冷。最初是瑟瑟的秋雨,後來轉變成細細的雪粉,這些士兵雖然是穿了夾棉襖,身上又穿了重盔,但也經不住這整日的行軍,身上已經濕透了,這幾日之後,便接二連三的有兵士病倒了。
慕容飛宇將隊伍停在了一個大山穀的腹地,然後開始紮營,此地兩麵都是山崖,在此處紮營,便可以減少暴風雪的危害程度。
紮好營地後,便將傷患的士兵入帳內歇息治療。他自己便是帶著數名精兵先刺探地形。
林若薰想不通,為什麼慕容飛宇會帶著她隨軍,這一路上,就她一個女人,行事極不方便。好在慕容飛宇特地將趙綽飛派譴給她作了車夫,這樣不會讓她兩眼一抹黑,找誰都不好意思。
趙綽飛給她安排的是靠近帥營旁邊的一頂帳蓬,裏麵是臨時搭建起的床鋪,非常簡陋,幸好林若薰帶來的棉被很多,一一鋪上去,卻是柔軟溫暖。
“趙綽飛,晚上王爺他住在哪裏?”林若薰明知道這一句是多問的,這一路之上,慕容飛宇都是與軍士們同吃同住,極少會上她的馬車。那麼,現在紮營下來,他應該會在他的主帳內歇息吧!
趙綽飛為難地搔了搔腦袋,“屬下不知!”
林若薰訕然一笑,也沒有再繼續為難他。
不等天黑,林若薰就蜷縮到被子中去了,奔波了這麼多天,好不容易安頓下來,她便是迫不及待地擁著被子沉沉睡去。不知道何時,她被驚醒了,溫暖的腰間多了一雙手。她聞著氣息,就知道這雙手的主人是誰。
她微微轉過身,他的頭陷在柔軟的枕頭裏,已然睡去。
從皇上封她為他的側妃到現在,都十來天了,在這十多天裏,先前是因為他傷未愈,後來是因為一路領兵勞頓,所以到現在,他們還沒有夫妻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