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很快就要回大理了!”輕輕的淡淡的,仿佛在說別人。
林若薰恍然大悟,對哦,既然三年的約定期限已滿,皇太子回國,那也就意味著段雨澤也該送回去了。皇太子回國,也算是功成而歸,舉國歡騰也說明了當今聖上的心意。而同樣作為質子的段雨澤,也應該是回得風風光光的吧。想到這裏,林若薰不由心中一動,笑道,
“那恭喜段公子功成名就,不知幾時動身?”
這時才有一絲淺淺的憂鬱籠罩在這張年輕而俊秀的臉上,他苦笑道,“何來功,何來就,不過是小小的過河卒子而已!”
隻是片刻的失神,他忽地又莞爾一笑,“馬車已經門外候著了,即刻就動身,特來會林姑娘一麵,此去,怕是遙遙無期……在下,祝姑娘前來能早日達成自己的心願!”
說到遙遙無期的時候,那種語氣有淡淡的失落,弄得林若薰也傷懷了半天,她站出來,笑道,“我送你出去吧!”
段雨澤卻是拱手擋住,“不必了,在下最見不得分別的場景,故……”
再下去,卻是哽咽了起來,他垂著眸子,怔怔地望著腳尖,故了半天也沒說完。
最後抬頭便是淺淺一笑,拱手告辭而去,看著那雪白的衣衫消失在拐角處,林若薰的心裏也有一種空空的憂傷,他便是她在異國唯一的朋友,如今,他走了,她便成了孤勢了。
從此,再也沒有人陪她下棋了;從此,再也沒有人幫她吹掉湯藥的熱氣;從此,再也沒有人在她受傷的時候衣不解帶的守候了……
霎那時,林若薰心裏升起一道暖流,眸子裏騰起一層水霧,她忙不迭地追了出來。
王府大門口,那輛孤獨的馬車在夕陽的餘輝顯得特別突兀,她朝著他奮力地揮舞著雙手,“喂,一路順風啊!”
馬車沒有停歇,仿佛正如段雨澤說的那句話,他不喜歡與人送別的場景。所以,直到馬車消失在大路的拐角處,林若薰也沒有見到他的身影。
送走了段雨澤,林若薰的生活更清淡了,偶爾路過荷塘,那荷花也失去了往日的嬌豔,大尾的紅色錦鱗,在日光的照射下也失去了活力。
她抬起頭,看到竹林中有綽綽人影,心中一喜,便朝著竹林大步而去。
“是你?”
看到眼前竟然是失魂落魄的冰顏,哭得滿臉是淚,林若薰頗感意外,她扶著一隻青竹,有些意外地瞪著水波閃爍的大眼睛。
冰顏慌亂地拿起絹子擦了擦淚,站起來,不客氣地說道,“你得意什麼?不要以為王爺會一直寵著你,等飛雪公主回來了,你……哼!”說到這裏,她便是停住了,轉身便往外走了。
林若薰一臉莫名其妙,分明是你自己在這裏哭,關我毛事,怎麼一見麵就噴。
幹脆一把拉住她,便是要與她理論,“姐姐是不是對我成見啊?我根本就是不知道姐姐在這裏哭,隻是路過而已。你說的什麼飛雪公主是什麼意思,我一概不知,再說了,王爺寵不寵我,這也不是我的意願,你怨我做什麼?”
冰顏臉上一紅,哭紅的雙眼更是滿含怨懟,“飛雪公主你不知道麼,臨雪閣你不知道麼?棗紅馬你不知道麼?你裝什麼裝呢?王爺就是因為你長得與她有幾相似,便是疼你幾天,要知道,王爺心裏根本沒有你,如果有你的話,他早就把臨雪閣改成臨薰閣了。如果有你的話,他也不會至於一聽到她的半點傳聞,便是不分晝夜地趕往東遼去見她了,哼,你這個女……”
“你說王爺前幾日是去了東遼?”林若薰驚呼,她現在似乎隱約也明白是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