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遠遠地,看著她們的身影越跑越遠。那踩在落葉上麵發出的咯吱咯吱的脆裂聲,對於她來說,都是一種信號,了解前方情況的信號。
走了一會,她便意識到必須除掉手中的木枷,這阻礙了她的前進,在這座光線不太明朗的大森林裏,隱藏著無數的陷井,失去了雙手的支撐,她將麵臨著未知的危險。
她找到了一塊石頭,然後對準尖銳的部分,用力地砸了下去。
“砰”“砰”打完兩下,她便豎起耳朵,聽著附近的動靜,確信沒有人之後,她又開始敲著。這個看似單薄的木枷,居然還挺結實的,砸了幾次,一點也沒有裂開。
遠遠地,一個高大的身影藏身在粗樹之後,一動不動地盯著前方那道晃動的白影。那是她的肚兜和白色的襯褲所呈現出來的顏色。
在這個時候,她突然捕捉到了空氣中一絲細微的響動,頓時,她像一隻受驚的野兔,心中一陣狂亂,四周掃視一翻後她俯下身來,用耳朵貼在地麵上,靜靜地聽著。
一陣雜亂的馬蹄聲,還有狗類的吠聲夾雜男人呼喝聲傳於她的耳朵。
她一怔,便是迅速站了起來,然後慌不擇路地拚命跑了起來。
她不是傻子,很快便明白了這些男人帶著狗是來做什麼的。
她不能放棄這次機會,她要逃掉,一定要逃掉。這種豬狗不如的女奴生活她再也過不下去了。還有她的子淵哥哥,她的身子是留給他的,不能被這群野獸般的燕狗們給沾汙了。
她發瘋般地狂衝著,一路上,枯裂的殘枝劃破了她赤裸裸的嫩足,尖銳的荊棘勾爛了她的裙擺。而她卻是渾然不知,盲目而又堅定地朝著月亮落下的方向跑去,那邊便是大宋的方向,是她這一個多月來,心心念念的地方,家,還有她期盼的深愛著的未婚夫婿趙子淵。
她一想到她的子淵哥哥,她的心就好痛好痛。眼下他生死未卜,而她,卻要沉淪,她不甘,她死也不甘……
她拚命地跑著,眼中的淚水也是恣意的流著。
“撲通”一聲,她踢到了什麼東西,然後便是摔倒了,因為沒有了手的支撐,她失去了平衡。在山坡上翻滾下來,一陣觸目驚心的翻滾。她慌亂地伸出手和腳,想要勾住什麼東西來控製她的速度。
突然,“哐咣”一聲,手中的木枷居然卡在一塊突出的石頭上麵,她的身體這才慢慢的停了下來。她謹慎地用腳尖試探著,尋找著合適的支撐點。突然,啪嗒,手中的木枷居然斷了開來。
她心中一驚,整個人便沿著陡坡往下滑了一段距離。她趕緊伸手摳住浮土上麵露出來的樹根,然後一點一點的爬了上來。
當她爬到山頂上時,搓了搓指尖的泥土,回頭看看,居然是一個很陡的山崖,就這樣滾落下去估計也是死路一條。
她撫住狂跳的心暗自慶幸了一翻,再沿著山林往上麵走去。
繞了幾步,便聽到了潺潺的流水聲,她心中一喜,如果有小溪,那就有出山的機會。
在穿越到這個時空以前,林若薰便時常會和同學們出來溯溪。雖然此時身上並沒有全套的溯溪裝備,但是作為逃生來說,溪流也是最快下山的通道。
她借著月光的銀輝,尋找到那條不太寬的溪流,先俯下身去,喝了個飽。由於晚餐沒有吃東西,她現在腹中也是饑餓難耐,猛喝了一頓溪水,便是緩解了一下饑餓的感覺。又用清水將臉上,身上的髒物洗幹淨。
突然間抬起頭來,發現了前麵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高大的黑影。那黑影逆著月光站著,她看不清他的樣貌,隻是覺得非常高大,非常魁梧。雖然看不見他的麵孔,但從他身上散出來的一陣強烈的霸者氣質,讓她覺得非常壓抑。
她很快明白過來,他便是她的獵人。
她假裝沒有看到,再次俯身貼近水裏,然後以掩耳不及迅雷的速度站起來,掉頭就跑。但是,很快,那個黑影如同會瞬移一般擋在她的麵前。
抬起頭,她看清楚了他的麵貌,在月光下,他的五官如同冰玉雕刻一般,雖然峻美挺撥,但卻是冷得可怕。特別是那雙陰驁的眼睛,在看向她時,如同猛虎看向羔羊,充滿了血腥的渴望。
她上前,嚐試著離他近一些,然後迅速揚手,將剛才捂在手心的泥沙撒向他的眼睛。泥沙,是她方才低頭洗臉的時候,從溪裏抓起來的。
慕容飛宇做夢也沒有想到,這個萬惡的小妖精,居然會來這麼一手。
在他以為自己勝利的時候,被她撒了一臉的沙子。他心中一惱,憑感覺向她伸手抓了過去,誰知這一撈居然什麼也沒有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