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上的指甲,是你染的顏色?”楚西涼看了心怡一眼,低聲開口問到。
心怡點點頭,隨後也壓低了聲音:“李太醫前些日子吩咐過奴婢,我家小姐的指甲,不能讓人看出來。”
楚西涼聽後,眼神中的神色,變了變,隨後終究是什麼都沒有說,抬腳走出了步緋顏的院子。
步緋顏這一覺,睡得而是真安穩,等到醒過來的時候,都已經快要到了日落時分了。
“心怡,我這是睡了什麼時候了。”步緋顏起身,看到在一邊忙活著的心怡,開口問到。
“小姐睡了少說也有兩個時辰了吧,”心怡伺候著步緋顏洗漱好了之後,又重新給步緋顏梳妝打扮了一番。
這才像是突然就想起了什麼似的,俯身,湊耳在步緋顏的耳邊,低聲開口說道:
“小姐,方才貴妃娘娘過來了,奴婢說你睡覺了,她還偏要進來,若是不能見到您,他便要一直在外麵等著您。”
心怡每次提到阿九,都會有些憤怒,步緋顏笑著拍了拍她的手。
“那你呢?把她關在門外了?”
步緋顏看著心怡,低聲開口問到。
心怡挑了挑眉,搖搖頭:“那肯定是不能的,她若是當真不走,皇上一會出去了,她定然是會跟皇上鞥麵的,奴婢要堅決杜絕這種情況的發生。”
“所以?”
“所以奴婢把她請進來了。”心怡說著,便湊耳在步緋顏耳邊低聲說了幾句,步緋顏有些無奈地笑了笑。
“她終究是個貴妃,你將她放在那麼偏僻的地方,也就是你,她才能這般忍氣吞聲,不然你試試。”心怡雖是這麼說。
可是語氣裏,卻半分責怪都沒有:
“你去將她叫過來吧,順便,阿九,將我的古琴拿過來,很久都沒有談古琴了。”
步緋顏說著,便起身,來到了院子裏的秋千上座下,身子隨意地靠在秋千上。
眯著眼看過去,心怡正帶著阿九往自己這邊走。
等人都到了麵前的時候,步緋顏垂眸,指尖輕輕的在琴弦上撥弄了幾下。
當日在戰場上的那種風度,瞬間便傾瀉而出,這世間,女子彈奏古琴,求得都不過是一個軟,一個韻。
步步緋顏的古琴,卻平白就多了幾分讓人暢快的淋漓盡致。
阿九走到了步緋顏的麵前,見步緋顏像是沒有看到自己一樣,低頭撥弄著麵前的古琴。
指尖輕輕撥弄,看似不經意,卻讓阿九莫名的就感覺到了幾分讓人說不上來的壓抑和震懾。
就像是一種氣場,如此軟糯的琴音,都能讓步緋顏在幾個琴弦之間,便彈奏出一種君臨天下的壓迫感。
這是在向自己示威了。
“臣妾見過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萬福金安。”阿九來到步緋顏麵前,先是駐足停留了一會,見步緋顏沒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於是便又開口。
屈膝行禮。
步緋顏沒有說話,指尖波動琴弦的動作加重了幾分,阿九便隻感覺自己的膝蓋,像是被什麼東西托了一下似的。
阿九的身子自動直立起來,看向步緋顏的目光,多了幾分深意。
她看了步緋顏一眼,剛想要開口,卻突然見到步緋顏十指全部都放在了琴弦上。
她的指尖猛然發力,琴弦被猛烈地波動,一波波的內裏,透過琴弦,突然就朝著阿九的方向射了過來。
心怡早在一開始的時候,就退到了步緋顏的身後,這會,被步緋顏琴弦內裏波動到的地方,也就隻有阿九的身邊了。
阿九察覺到一股股內裏朝著自己的方向,飛射了過來,麵色件的表情,驚訝了一下,隨後麵色一變,來不及多想。
便一個側身,躲開了步緋顏最開始的那個攻擊。
“你……”阿九接下來的話,還沒有說完,步緋顏淩厲的攻勢,便又突如其來,一波接著一波,淩亂卻又不失力道的攻擊向阿九。
幾個回合下來,阿九躲閃不及,已經被步緋顏的內力,給傷害到了好好幾次了。
她這次過來,特意轉裝扮好的妝容,也有些淩亂了。
大約過了一刻鍾的時候吧,步緋顏終究是停下了自己的琴音。
阿九的身子往後踉蹌了幾步,隨後站定,目光定定的羅在步緋顏的身上,她的身上,是難掩的落魄。
將手收回來,步緋顏伸手拿過放在一邊的茶水,抿了一口,而後吐在一邊。
阿九看到步緋顏的表情,眼神暗了暗,步緋顏眼神淡淡的從她身上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