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西涼啊,他不過是見到你竟那般決絕,一時間絕望至極,昏睡過去了罷了。”
聽到白卿這麼說,步緋顏隻覺得自己鑽心的一痛,那日的情景,她如何能不記得,楚西涼那雙目通紅,滿是絕望的眼神。
“娘,我想去看看他,他在哪。”
步緋顏說著,便想要起身下床,本以為她的身子定然會虛弱到無法走路,但是沒想到,出了傷口有些痛,微微的乏力之外,她竟沒有任何異樣的虛弱。
這倒是讓步緋顏有些詫異,白卿好像是料到了步緋顏在差異什麼似的。
開口說道:“李太醫救治你的時候,楚西涼在一邊用內力保護你。”
白卿的話,讓步緋顏瞬間沉默了一下,她扶著窗框下來,那滿臉蒼白的模樣,看的白卿一臉的心疼。
方才說那幾句話,她其實是故意刺步緋顏的,她鬧了這樣一場自殺的戲碼,這些人,跟著惴惴不安了多久。
她昏睡的這些日子,活著的這些人,心裏頭又何嚐好過了。
“娘,他在哪,我想要去看看他。”
步緋顏伸手抓住白卿的袖子,聲音時水一般的低沉。
看了步緋顏一眼,白卿終究是不忍心,歎了一口氣,緩緩的開口:
“他就在隔壁。”
步緋顏聽後,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去,好在心怡剛回來,正好撞見了步緋顏這般跌跌撞撞的模樣。
急忙上來扶著她,心怡看了一眼白卿,見白卿雖然沒有去扶著步緋顏,但是眼神中,滿滿的都是心疼。
“小姐,你醒了啊。”
心怡話剛出口,眼眶便簌簌的落下一連串的淚來,上天啊,太好了,她日夜祈禱自家小姐能夠早點醒過來。
如今,上天終究是仁慈的。
“小姐,你去床上休息一下吧。”看著步緋顏,她的臉上還滿是蒼白虛弱模樣。
“心怡,你扶我去看看楚西涼吧。”步緋顏看了心怡一眼,搖搖頭,開口說道。
心怡猶豫了一下,抬眼看了一眼白卿,見白卿緩緩閉上了眼睛,什麼都沒說。
咬了咬嘴唇,終究是要帶著步緋顏過去,來到門口,心怡的腳步停頓了一下。
轉頭看了一眼步緋顏,語氣中帶上了幾分不忍:“小姐你現在身子還沒恢複過來,不如先回去吧。”
她們也是這般阻攔自己,步緋顏便越是察覺到楚西涼定然是出什麼事情了,不再和心怡多說,伸手便推開了楚西涼的屋子。
一推門,房間裏一股濃重的藥草味便撲麵而來,刺鼻的味道讓,步緋顏險些重新暈倒過去。
這般膿腫的草藥味,想來楚西涼是傷的不輕了,步緋顏心裏頭瞬間便冒出了這樣的念頭。
“小姐,你沒事……”心怡見步緋顏的腳步踉蹌了幾步,趕緊想要上前去扶住步緋顏,卻不想,步緋顏卻像是突然瘋了一般的。
一把推開了心怡,踉踉蹌蹌的往屋子裏頭走去,等走到了床邊,步緋顏這才發覺,屋子裏燃著的藥草,是迷幻香。
這種藥草,能麻醉人的神經,讓人一直昏睡不醒。
聽到步緋顏推門進來的聲音,一個人影緩緩從旁邊起身,步緋顏這才看清楚,原來是李太醫。
房間裏都掛著黑色的窗簾,整個房間裏,烏黑一片,步緋顏隻能隱約看得到床上躺了一個人影,很安靜的躺在那裏。
好像連呼吸的聲音都聽不見。
“師父,阿涼他……”
李鴻瑞見步緋顏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低低的歎息了一口氣,開口說道:
“皇上的事情,說來話長,皇後娘娘若是擔心的話,還是先過去看看皇上吧。”
“不過皇後娘娘也不用太過擔心,皇上如今仍舊是這般昏迷不醒,不過時因為身體和心理遭受了雙重的打擊。休養一段時間,便會好過來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步緋顏隻是愣愣的看著床上躺著的人,也不知道到底聽沒聽到他的話。
李鴻瑞見狀,歎了一口氣,也不在多說什麼,默默的來到了屏風外麵坐著。
“阿涼……”
步緋顏坐在床上,縱然光線昏暗,但是她仍舊不難想象出來,此刻的楚西涼,臉色該有多麼的蒼白。
伸手輕輕的撫摸著楚西涼的側臉,突然一縷發絲勾到了步緋顏的指甲上,那怪異的顏色,讓步緋顏的指尖猛然停頓。
她瞪大了眼睛,看了那縷發絲許久,這才猛然起身,跌跌撞撞的來到了窗邊,一把將那遮光的窗簾拉開了。